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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古镇的夜晚依然热闹,仿佛总有人来,仿佛没有人会离开。
可是,只有长期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所有皆是匆匆,逗留的人少之又少,最后留下的只有不变的河水、不变的桥。
&esp;&esp;离别到来时,所有的记忆都在翻涌,似乎每一盏灯笼里,都装有许蕴喆的一段过去。
&esp;&esp;它们红通通地挂在屋檐下,却泛着老旧的黄,灯丝烧的时间再长一些,过去更暗一些,直至灯笼被摘下,换上新的记忆。
&esp;&esp;“江南庭院”
的门外没挂“今日有房”
的牌子,许蕴喆推门入内,往东西侧的厢房看,见窗户全暗着,说不定没有住客。
&esp;&esp;他没有特地寻找许芸婉,院门能够被推开,已经说明主人在家。
&esp;&esp;奈何他唯一的行李箱在学校寝室,将东西收拾出来后,他得问问许芸婉家里有没有能装行李的箱子或袋子。
在那以前,许蕴喆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确认没有落下其他必要的东西。
&esp;&esp;正在这时,虚掩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esp;&esp;许蕴喆的动作僵了僵,转身看见许芸婉推门入内。
&esp;&esp;她嘴角的笑容牵强,像是早已知道他回来,只是选择拖延时间,就像许蕴喆一样。
&esp;&esp;“妈。”
许蕴喆瞄向床上收拾出来的衣物,困窘又羞愧。
&esp;&esp;许芸婉也看向那些东西,思忖片刻,说:“我听靖枢说……你们要离开。”
&esp;&esp;“嗯。”
哪怕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当真正要面对时,许蕴喆还是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将书桌旁的椅子拉开,推至许芸婉的面前,请她坐。
&esp;&esp;许芸婉稍有犹豫,慢慢地坐下,等许蕴喆也在床边坐下了,才说:“挺好的。
当初,我也想过趁着考大学走,到静安去。
可惜后来……”
她的话不是留了半句,而是没有后半句。
&esp;&esp;看着她苦涩的微笑,许蕴喆迟疑了一会儿,问:“妈妈,你喜欢许叔叔,喜欢了很长时间吗?”
&esp;&esp;她似乎没听见他的问题,扭头望向窗外,望向曾经种了杏,后来又种了桃的地方。
那个地方现在空了。
“嗯,很长时间。”
忽然,她轻声回答。
&esp;&esp;许蕴喆抿了抿发干的唇,问:“那你当初……为什么没走呢?”
他顿了顿,解释说,“不一定得等到考大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