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人还是心魔？”

王乾阴着脸喝问道。

一道心魔居然还有生机存在，这太不可思议。

“我是你的心魔，是你的生存欲。”

巫长天悠然答道，竟不假掩饰地承认了自己的本体。

“你告诉我这些，你还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王乾嗤笑道。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变了，眼神瞬间空洞下来，仿佛丧失了灵魂一般。

生无可恋，万念俱灰！

这样的感觉刹那间出现在他的心头，就好似当年父亲走了一般，也出现过这种感觉。

王乾跪倒在地，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了结生命的念头根本无法控制。

“你这下明白了吗？什么样的事都无法抵挡生存欲对人的诱惑。

因为你丧失了这种能力，就等于放弃了生命，什么都不复存在。

我是你心中最强的心魔，你永远无法战胜我。”

巫长天的话在王乾心头回荡，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竟松开了手，勉强站了起来。

“有一位前辈专程来见我一趟，跟我讨论什么超越生死的事情。

我本以为他是在跟我故意显摆，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说道生存欲，王乾顿时想起了吴太卿跟自己所说的话，某种明悟渐渐地融化在了心田：“巫长天，吴太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你给我听好了！”

“‘人非猪狗，在生死之外，还有值得牺牲生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这句话他明白了。”

“他明白，可是你明白了吗？”

巫长天沉默了半晌，道。

“我怕死，所以我要修这仙道。

仙道无情，我便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贪得无厌，一切挡在我前方的障碍统统轰杀至渣。

为了长生，精神永存，任何道德律法都无法加于我身。

但是永生并不是我唯一的追求，在我的生命之上，还有更想守护的东西，即使牺牲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即便生无可恋，但在他的心中，还有挂念，还有精神的寄托，还有为此不惜付出一切都要达到的目标。

这就是超脱生死，这就是吾道永存！

佛祖以身饲虎，是因为心怀慈悲，有救世的执念。

这种执念即便让他放弃生命也值得。

所以他最后超脱生死，成就佛祖。

他的精神已经永存于世，真正的吾道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