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伊尔有些紧张着看了看楚晋茗又看了看季渺，他听到的时候很震惊，这是从未进行过的方式，他无措又有些恐惧，他害怕见到反应杜佑精神状态的虫体，但是又想让杜佑苏醒过来，他挣扎着，最终同意。

如果此时有别虫看到，一定会觉得有些奇怪，左右护法，楚晋茗还要拽着多伊尔，多伊尔则还要握紧杜佑的手，整个病房怪异得很。

季渺在床头放了一个计时器，计时器连接着多伊尔的手指，因为在精神海之中对时间流速感知是不准确的，所以她以最近多伊尔的身体检测为样本，测试了可能的时长，如果超时则以身体的疼痛唤回。

季渺此时撑着屏障的口子，楚晋茗趁机拎着一只虫体钻了进来，多伊尔被拎着一条腿怀疑虫生，直到楚晋茗安稳踏在杜佑精神海上，多伊尔才被放在地上，多伊尔似乎还看到了楚晋茗有些嫌弃的蹭了下手。

多伊尔为精神海里的污染震惊，之后心中发酸发，虫体落地就开始张望，但是这里雾气太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借因为曾经身体相接触而产生的微薄联系寻找。

季渺轻车熟路向精神核走去，杜佑的虫体虽然不再抵触，但是也没有很顺从配合，它似乎察觉到，就开始往下刨，可是忽然，它动作不再，虫体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仰起头四下张望，那残缺的虫体看起来有些瘆得慌。

猛然，杜佑的虫体撑起身体，拼了命挪动，看起来诡异，似乎是怕被追上，可是它怎么能动的起来呢，多伊尔发现目标几乎是很快爬了过来，用前臂压住了虫体的行动。

杜佑的虫体发出叫声，楚晋茗第一次知道虫体有发声位置，那声音凄厉哀惨，多伊尔似乎也从未感受过这样，它压住杜佑的虫化体，大概惨叫几声，那虫体没了动静。

杜佑的虫体不再挣扎，他顺从且麻木，没有抵抗和挣扎，多伊尔的虫体一下一下轻抚着虫壳，季渺和楚晋茗对视一眼，俯身尝试精神力的修复。

季渺搭上楚晋茗的顺风船，他俩已经沉默了很久，至少从病房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对话，智能操控者飞船升起，季渺终于开口“不管怎么说……杜佑能好好接受治疗，也算是好事。”

楚晋茗没有搭话，只是景色从窗外掠过，灯光映在他被称赞的脸上，他声音发涩“他的反应比面对咱们俩时还要大”

楚晋茗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杜佑，季渺偏头扫过他，只听楚晋茗似乎在自言自语。

“杜佑的脾气，真的很怪，能活却一直反抗着不想活”

楚晋茗其实是在疑问，但问题结果无声可答无从而知。

治疗效果显而易见，第二天清晨杜佑就睁开了眼，但也只是短时间，很快他就再次昏沉睡了过去，而多伊尔赶到病房的时候杜佑已经睡着了。

多伊尔眼眶泛红，他拉住了杜佑的手，有些颤抖，他有些后悔自己因为皇室贵族的事务而不得不回去重新安排，但是那已经无所谓了，杜佑醒了，一切都会变好。

季渺担负主要治疗责任，在杜佑醒来的第三个小时，就表示上将需要静养，非家属不得打扰，也算是给杜佑的病房营造一点清静。

杜佑身体裹满纱布，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只能发出一些呜咽的震动声响，多伊尔原以为杜佑醒了就好，可是现在多伊尔却更加难受心疼，他利落给杜佑处理排泄物，而杜佑闭上了眼，眼底是脆弱和难堪。

杜佑眼珠动了动，目光和季渺对上，季渺眨了眨眼看向多伊尔，终于开口“多伊尔使者……也许，我是说你可以让智能机器来照顾上将，也就不必这么劳累。”

多伊尔擦水的手一顿，他看向杜佑，而杜佑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调转了目光，多伊尔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心头很酸，杜佑醒来之后总是会避开自己，哪怕现在只有眼睛，也不想和自己对视。

多伊尔不明白，他想看看杜佑的眼底还有没有自己，他害怕他惶恐，他想急切的找到杜佑的爱意，在他险些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可杜佑只会避开。

“今天是第三天，情况如何？”

季渺每天都会来记录杜佑的恢复状况，多伊尔负责回答，其实这些智能都能记录，如果说季渺是为了研究，那多伊尔就有点多此一举了。

“今天，已经清醒两个小时了。”

季渺轻嗯了一声“可喜可贺，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至少精神海方面，只要慢慢净化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多伊尔点点头，季渺又补充了几句才离开，病房再度恢复寂静。

杜佑精神海稳定两天，接受了两次手术治疗，拆下不少纱布，至少能喝点水了。

理论来说，开口说话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杜佑一次都没有开口过，哪怕照顾他的时候多伊尔不小心弄疼，他也不会出声，直到忍不住喉咙里才会有点抖动的闷哼。

希瑞恩也来探过，在季渺拦下那群军部中枢高层之前来过，楚晋茗给他说了杜佑的治疗过程，楚晋茗很疲惫，窝在希瑞恩怀里要求充电回血。

楚晋茗说了自己的不解，希瑞恩听后叹了口气“也许我能理解，不管自己多么狼狈，也不想在喜欢的对象面前展露……就像我也不想让晋茗看到我的双腿，我想把最好的一面让你看到。”

希瑞恩抚摸着楚晋茗的发丝开口“或许杜佑上将在多伊尔面前一直保持着强大优秀的状态，所以才更不想被多伊尔看到这副样子，可能会觉得有些窘迫，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

楚晋茗没有搭话，只是双手箍住希瑞恩的腰身更加紧了些。

希瑞恩也意识到楚晋茗不想谈论如此，于是他转了个弯“沙诺安的婚礼在下周，请柬已经送来了，晋茗要等个时间去看看礼服吗？”

楚晋茗坐了起来，尽量从苦涩中脱身“好啊，我要给希瑞恩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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