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胡沐，胡沐正关切地看着他，大眼里全是依恋和信任。

和这孩子远走天涯，有什么不好？再也不用想起从前的事，也不想和那些不相干或曾经相干的人再有什么牵扯，反正他只有自己一个，自己也只有他一个，如果他愿意，自己也有办法，让他长长久久地活下来……可越这么想，越觉得是自欺欺人。

季霖也脸上一暗：&ldo;五哥，你还在怨我。

&rdo;

季常见他难过，忙安慰道：&ldo;不不不，其实这些日子里，我也想明白了，我不是怨你。

只是……&rdo;他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说得出话来：&ldo;只是我这心里，不知为什么，总好像一直撕裂了个大口子，缝也缝不上，碰也碰不得，非要喝得大醉了，或者走得远远的，才舒服些……&rdo;

季霖听他这么说，手足情深，自然心痛，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哽咽道：&ldo;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

你现在……&rdo;

他想说季常功力大不如从前，却想到也是听别人说的，自己对他那个&ldo;从前&rdo;，其实是一无所知。

思虑如此，也说不下去了。

季常知道他要讲什么，勉强一笑，道：&ldo;够用的。

也没那么糟的……&rdo;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迎道：&ldo;赵大人，你回来了！

&rdo;

第29章

二十九

赵毓匆匆赶回来，却见季常好好和季霖坐在一起相谈，不禁一愣：&ldo;季常，你来了啊……&rdo;

和季常目光相对，两人又尴尬起来，赵毓眼睛看向别处，一下子看到了胡沐，喜道：&ldo;林儿，你也在这里！

&rdo;

不等胡沐反应，赵毓竟一把把他抱起来，像他还是三四岁时那样，转了个圈，弄得胡沐窘得很：&ldo;三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rdo;

赵毓哈哈大笑，把他放下，才转向季常：&ldo;我特别喜欢这个侄儿，和我相像得很……咳……季公子，你这次来，是找我，还是找霖儿？&rdo;

他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面对季常，仍不大自在。

胡沐见季常也有些口拙了，只好替他说：&ldo;三叔，我的白马不见了。

&rdo;

赵毓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胡沐理了理思路，拉过更不自在的狐狸：&ldo;我朋友，四郎，他看见我的白马消失前，全身都是奇怪的紫光。

&rdo;

赵毓听到&ldo;紫光&rdo;二字，也变了脸色，猛地回头看季霖，目光又转向季常。

&ldo;先前那白马，有什么古怪么？&rdo;

赵毓问时，并不看胡沐，仍盯着季常。

季常摇头：&ldo;我一到西域，就觉得燥热得慌，法力也使得非常不顺手，有异状感觉不到，也有可能。

&rdo;

赵毓听了，一言不发，把季常拉到里间，确信没人听到他们说话，才急急问道：&ldo;怎么会有紫光？几百年前那一仗，可只留了你和霖儿两个！

&rdo;

季常说：&ldo;你围剿魔军时的事，我魔性发作被关在天牢里，什么也没听闻的……大概你们有几只漏网之鱼也说不定？&rdo;

他停下来，看了看赵毓阴沉的脸色，好一会儿才不相信地问：&ldo;一个不剩？&rdo;

赵毓点了点头：&ldo;事关重大，你以为为什么我花这么大力气保你们两个？不管是不是天庭旧部，只要和魔界有关，一个活口也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