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滋声，又两片树叶连续被割下，黄菁菁转身扔进背篓，淡淡道，&ldo;我气什么，她有多聪明又不是不知道。

&rdo;

不欲和周士武多说，专心致志割着树叶，周士武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岔开了话题。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栓子清脆稚嫩的声音，&ldo;奶，奶……&rdo;

黄菁菁动作一顿，侧身看向周士仁，周士武反应快，抢先道，&ldo;约莫是栓子想您了，我出去接他。

说着，拿着镰刀即走了出去。

栓子双手杵着竹竿，鼻尖冒出了汗，脸色发白的跑到黄菁菁面前，不由分说伸手抱住了她大腿，&ldo;奶，吓死我了。

&rdo;

黄菁菁看向外边，高大的树木光秃秃的，四周一片白，感觉不到生机，她笑道，&ldo;到处是雪有什么好吓人的？&rdo;

栓子喘了两口气，露在外边的手冰冷如雪，他搓着黄菁菁大腿取热，&ldo;我从西边找过来的，都没人。

&rdo;树林大，他从西喊到东，嗓子都喊破了。

&ldo;冰天雪地的，怎么不在家待着？&rdo;黄菁菁一边和栓子说话，一边不忘正事，栓子瞄了眼周士武，尽力压低嗓音说了家里的事，他憋闷道，&ldo;二伯母欺负娘，奶，你帮帮娘好不好？&rdo;这个家，他奶最厉害，栓子毫不怀疑这点。

黄菁菁没料到有这事，低头看了栓子一眼，凝霜的雾眉蹙了蹙，&ldo;你娘就是这闷墩性子，她自找苦吃我帮她做什么。

&rdo;刘氏这种人光是骂骂不醒，帮的话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接下来事情忙，可没心思整天盯着她。

栓子仰着头，乌黑的眸子闪过祈求，&ldo;奶，你帮帮娘好不好？&rdo;

黄菁菁无动于衷，拉开栓子，故意板着脸大声道，&ldo;你娘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行啊，晚上别吃饭了，你四叔四婶呢？&rdo;

周士武饶有兴致的竖起了耳朵，周士仁则忐忑不安。

黄菁菁没空理会二人，继续骂道，&ldo;你四叔成家了，我管不着他了，你回去告诉你四叔，他不来，以后就别回家了，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rdo;

栓子被骂得面红耳赤，眼角泛起了泪花，黄菁菁皱眉，&ldo;还不赶紧回去传话，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rdo;

栓子摇头，他不明白他奶为何态度转得如此快，一眨眼，泪控制不住落了下来，抬起手背抹了抹，哭着往回走，黄菁菁挥起镰刀，语气不耐，&ldo;老三，你回去告诉你媳妇和老四两口子，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rdo;

栓子一听，哭声更是大了，周士仁怕孩子有个好歹，背起栓子下了山。

不到一刻钟，刘氏就灰头灰脸的来了，不见老四两口子的影儿，黄菁菁什么话都没说，脸上无波无澜，平静得可怕，他们先割树叶，临近中午了才一趟一趟的往家挑，一上午，四人割了许多树叶，堆在堂屋压了又压，黄菁菁浑身冒汗，山上割完的树叶全挑回来了，她在檐廊下坐了会，端着盆子去灶房打水，东屋外，范翠翠眼眶通红的拉着周士武回了屋，黄菁菁故作没看见，端着水出来，东屋传来小声地压抑的哭声，她哼了声，喊道，&ldo;老二媳妇，家里谁在哭呢？是不是梨花，一个孩子都带不好，你怎么当娘的。

&rdo;

顿时东屋的哭声没了，传来范翠翠不太自然的声音，&ldo;梨花不小心磕在桌沿上了，没事了啊娘，饭煮好了，我马上出来。

&rdo;

周家的午饭简单，煮红薯和粗粮饼，吃过午饭，黄菁菁又去了山里，既是想趁着冬日挣钱，得多攒些树叶，下午家里没什么活，范翠翠跟着上山割树叶，黄菁菁没说什么，脸上无悲无喜，范翠翠心里没底，凑到她身边，低低解释了早上的事，&ldo;三弟妹主动说帮我，我没想偷懒，娘别误会了。

&rdo;

黄菁菁割下树叶，范翠翠接过然后码好放进背篓，她小心翼翼的盯着黄菁菁侧颜，对这个婆婆的惧意更甚了。

早上的话看似骂刘氏不听话，实则拐着弯骂她喊刘氏干活呢，她听得出来。

她不知刘氏哪儿好竟入了黄菁菁的眼，让黄菁菁一而再再而三护着她，但她不敢得罪黄菁菁，尤其从今日黄菁菁的反应来看，她总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昨晚黄菁菁耳提面命，今日四弟四弟妹就躲出去偷懒，黄菁菁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黄菁菁斜了一眼，嗯了声，不说话了。

一下午，山里的气氛十分诡异，谁都不敢惹黄菁菁，老实本分做着手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