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说换脸，青衣突然第一次用骇人的目光看向了素云，然后脸皮一寸寸开始龟裂，她顶着蜘蛛网一样的脸，神情越来越疯狂，尖利的吼道：&ldo;贱人！

你抢走了我的男人，还要毁了我的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rdo;说着就跟素云厮打起来了。

陈瑜连忙上前制住青衣，拍了一张定身符在她身上。

此时，众人（鬼？）耳边突然响起雪松低低的诵经声，温和的声音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陈瑜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被定在原地的青衣眼里的疯狂褪去，双眼里盈满了真实的悲伤。

别看素云有时候出手狠辣，但是她还真是吃软不吃硬，看到青衣这个样子，无奈的说：&ldo;你刚才发什么疯呢，好端端的就要打我。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也是被人害死的？&rdo;

青衣轻轻启口，先是唱了一段《张协状元》：&ldo;启初张协被贼劫尽，庙中来投睡。

一查击损，奴供乃衣乃食。

续得遂成姻契……一举鳌头及第。

教门子打出，临了斩一臂。

&rdo;

&ldo;张协之妻供他吃穿，卖发送他进京赶考，他日及第做了状元，转身就要打杀昔日贫妻。

正如延卿落魄时我不离不弃，富贵时却效张协杀妻。

&rdo;

青衣并不叫青衣，她在戏班的艺名叫凤双，小凤儿。

至于原名，她早已经不记得了。

&ldo;我只记得，小的时候家里还算是大户人家，我的生母似乎一个官员的姨太太。

如果没有遇到后来的变故，我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或许早就嫁了良人，儿孙成群。

&rdo;

只可惜身处乱世，祸夕旦福。

凤双的父亲外出公干意外身亡，平日慈和公正的正房太太瞬间变了一副嘴脸，把她和生母赶了出去。

孤儿寡母，颠沛流离，很快，那个老姨太太也去世了。

&ldo;我那会儿约莫六七岁吧，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后来一个好心人指点我去投奔戏班，好歹不至于流落街头。

班主看我容貌秀丽，教了我一段戏，试了试我的嗓音，说了一句祖师爷赏饭就收下了我。

&rdo;

那时候她哪里懂得，戏子是下九流的行当，就算遇到楼子里的姑娘也要尊称一声姐姐。

入了梨园，她就再也不可能奢望能像平民家的女儿，嫁一个如意郎君，生一双儿女，白头偕老。

&ldo;师姐跟我说，凭我的相貌，入了这一行肯定少不了男人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