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呆了呆，道：&ldo;可惜了。

原是个千伶百俐的人。

&rdo;

宋婆子也叹气。

李嬷嬷又问：&ldo;那边可有人来问？或是再不叫给她吃的，不给她炭火？&rdo;

宋婆子声音压得更低了些，&ldo;倒是没说不叫给吃的，可是……&rdo;

李嬷嬷见她面露难色，主动把脑袋递到她嘴边，宋婆子就伏在她耳边道：&ldo;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倚云说，她这次是要自己烧炭寻死才弄成现在这半疯半傻的样儿，要是再给她炭，她寻死了，谁给她的炭，就是谁的罪过，到时一并发落了。

&rdo;

李嬷嬷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坐直身子，嘴角向下拉着，半天没说话。

怪不得刚才宋婆子说送饭时见她围着被子坐在厨房地上。

原来是冻的。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李嬷嬷叹口气，&ldo;过得几日太妃便回来了。

&rdo;

宋婆子念了声佛，&ldo;可不是。

&rdo;

过了晌午，天空彤云密布，又落下雪珠子。

宋婆子派莲花提了食盒去斓曦苑送午饭，莲花十分不情愿，跟宋婆子抱怨道：&ldo;怎么就盯准了我一个人送？一连送了这几天，我一个大子儿的赏钱没落着，还让倚云姐姐臊了我一回，说我腰粗得跟个水桶相似，还想巴结姨娘求她传授那赵飞燕做掌上舞的本事不成，也不先拿布带子把腰缠细了些……&rdo;

宋婆子打了莲花两下，&ldo;没规矩！

满口地胡说什么！

她就算疯了傻了，也还是半个主子呢！

且皇上早赦了韩大人一家子，韩姨娘也早发了良籍，你再满嘴胡咧咧不听使唤，我就禀了李嬷嬷，叫你老子娘来领你出去吧。

&rdo;

宋婆子五大三粗，手掌肥厚，几下打得莲花缩着脖子不敢再出声了。

宋婆子又哄她，&ldo;你今日照样去送饭吧。

我叫竹叶给你撑伞，给你留一碗蒸鸡蛋吃，多撒些香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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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这才噘着嘴，叫去年秋天才进厨房的粗使丫头竹叶撑了伞，提着食盒去了斓曦苑。

斓曦苑在王府内院最东侧，是一个小四合院，院子前种了一片红梅，院子后是一片竹林，竹林中一条小径通向后花园。

竹叶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只觉得一路景色十分别致，即使是在寒冬，仍有翠竹红梅。

两个丫鬟沿着回廊走去，到了院门前，竹叶拉起门环敲了敲，院门虚掩着，却没人应。

莲花撇嘴嘀咕：&ldo;自从姨娘寻死，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