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扯着翰香的胡子，撅起小嘴满不在乎地说：&ldo;爷爷，等我长大了给你讨好多回来。

&rdo;翰香笑得一脸眼泪。

翰香笑完之后，明显感觉身体不如从前，自己的脚步再也跟不上那条牛了，在1975年秋，请一个木匠到了家里为自己修了一个千年屋，雪梅和正梅二姐妹看着家里摆着的冷冰冰的棺材，经常问玉珍：&ldo;娘，是不是爹以后就睡在这里面。

&rdo;

玉珍哽咽地说：&ldo;不会。

&rdo;

&ldo;那还有多久?&rdo;二姐妹睁着茫然的眼睛。

&ldo;很久。

&rdo;玉珍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泪水。

一场秋雨一场凉，万清从县城回到家里，看着爹的样子，决定过完新年后再去县电影队，晚上，万清毫无睡意，他翻看着从县城带来的电影画册上的海报，提起毛笔在报纸上练书法，虽然他的字从小在爹的教导下已经小有名气，但比起县城那帮专门写电影海报的人来说，他的字还只能算中等。

隔壁的房子里雪梅和正梅二姐妹正忙着，她们把米铺在桌子上的报纸上，用一根红羊绳把一根筷子系在葫芦瓢的把柄上，把这些做好后，雪梅又卷起一个纸筒罩住灯盏，正梅把窗子推开一点点，外面的下起了毛毛细雨，有股凉风涌了进来，二姐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们要请碟仙，这是早几年翰香教会她们的。

二姐妹双手合在一起对着葫芦瓢默默地念：&ldo;恭请碟仙，碟仙碟仙快快来，碟仙碟仙快快来……&rdo;

二姐妹默念了几句，只听到屋檐瓦上一声轻响，接着窗子&lso;吱呀&rso;晃晃，雪梅拿着灯盏，看到葫芦在轻轻地左右摆动，二姐妹笑嘻嘻地看着。

&ldo;姐，你先问。

&rdo;正梅轻声说着，把纸筒罩着灯盏。

&ldo;好。

&rdo;雪梅闭上眼羞涩地：&ldo;碟仙碟仙，请您告诉我，我的对象姓什么?&rdo;

雪梅一说完，就听到葫芦瓢系着的筷子在报纸上的米上&lso;沙沙&rso;地移动，声音一停，正梅拿下纸筒，米上一个字出现了：陈。

&ldo;姐夫姓陈，姐。

&rdo;正梅说完，雪梅的脸在煤油灯下通红通红。

&ldo;到你问了。

&rdo;雪梅说完，拿着灯盏走到另一边。

&ldo;好，我问。

&rdo;正梅有点激动，闭上眼，想了想说：&ldo;碟仙碟仙，你来了几次了，告诉我们你多大了?&rdo;

桌上的米又是&lso;沙沙&rso;地响起，雪梅把灯盏的纸筒拿开，桌面上一个字都不认识。

雪梅只好让正梅去找万清，万清来到桌面一看，不高兴地说：&ldo;这都不认识，我的名字还有这个字呢?是&lso;萬&rso;字，爹经常写的，繁体字。

&rdo;说完又说：&ldo;你们经常没事老是请碟仙，我要告诉爹。

&rdo;

&ldo;你走，你去写毛笔字，我们不玩了，我们就睡觉。

&rdo;雪梅说着把万清哥推出去了，把桌上的米轻轻地抚平整，抬起头惊讶地对正梅说：&ldo;想不到碟仙能活到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