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初书记自知挽留不住，让民兵排长立即命令十几个红卫兵抬出一些米和清油，亲自恭送翰香师徒二人回来。

一路敲锣打鼓来到绍川湾大队路口，这里也有一队红卫兵在迎接，是燕清和万清二兄弟的队伍，燕清担心他老子出了问题，听娘说今天下午回来，所以带了一帮人在这里早早地候着，还精心准备了一顶帽子给他老爹戴。

民兵排长快步上前一站，一只手高举头顶对着燕清说道：&ldo;我们高举毛主席思想伟大旗帜，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rdo;

燕清把挙头向空中一挥高兴地回道：&ldo;我们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兵，正在到处横扫牛鬼蛇神。

&rdo;

二队的红卫兵兴奋地握手言欢，犹如胜利会师。

民兵排长再三感激而回，队伍刚远走，燕清把那顶纸做的帽子递给翰香，冷冷地说：&ldo;你自己戴吧。

&rdo;

平汉有些愤怒，对着燕清说：&ldo;我们真的捉到了牛鬼蛇神。

&rdo;

&ldo;我们现在也捉到了。

&rdo;

&ldo;这是你爹。

&rdo;

&ldo;阶级斗争无父子。

&rdo;

&ldo;好了，不要吵了，我戴。

&rdo;翰香拿过高帽子，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对着燕清说：&ldo;这&lso;牛鬼蛇神&rso;四字是你写的?&rdo;

&ldo;嗯。

&rdo;燕清瓮声瓮气。

翰香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说道：&ldo;给你说过，字要有体，这&lso;鬼&rso;字勾画不够苍劲，&lso;神&rso;字欠饱满。

&rdo;

平汉听得来气，还有心情讨论写字?一把从师父手里夺过来：&ldo;伯，我来戴。

&rdo;

燕清却从平汉手里抢了过来：&ldo;你不够格!&rdo;说着用力撕了个粉碎，一转身招呼红卫兵们把米和清油先拿回家了。

队里的&lso;蛮叽喳&rso;站在远处看了看，然后朝公社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一大群不认识的红卫兵不问青红皂白把翰香揪住，扳过双手五花大绑，三尺多高的一顶帽子扣在翰香的头上，上面歪歪扭扭写着&lso;牛鬼蛇神&rso;四字。

玉珍急得哭哭渧渧不停地追着红卫兵们问：&ldo;到底犯了什么王法?&rdo;翰香低声咆哮：&ldo;回去，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