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道了，&rdo;贝莉尔面无表情地嘟嚷着，&ldo;当然没关系。

&rdo;

不等丹尼斯或布魯斯上前帮忙，她就自己将薄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围起头巾，在下巴处用一根金色的小别针固定好，动作十分娴熟，两眼一直看着地面。

&ldo;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布魯斯。

&rdo;

&ldo;对不起，&rdo;布魯斯听出了她言下之意，&ldo;但实在是没办法!我得和某个人见面，是关于‐‐不管怎么说，是很重要的事。

而且这不像……&rdo;

贝莉尔背过身去。

&ldo;喔，到艾德布里奇和你那个见鬼的乡下姑娘上床去吧!&rdo;她脱口而出。

然后她泪光盈盈地冲出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甩上，空洞的巨响在剧院中回荡。

最后这句话未免过于出人意料，而且和她之前的那些主张也背道而驰，令丹尼斯&iddot;福斯特差点站立不稳。

他对着那犹自颤动不已的门眨了眨眼。

&ldo;她到底是怎么了?&rdo;

丹尼斯当然不是笨蛋，他其实已经窥见了个中奥妙。

有一阵子，戏剧界内普遍在猜测布魯斯&iddot;兰瑟姆和贝莉尔&iddot;韦斯之间的关系，而即便是在这样一个人人对他人的私事知之甚洋、而且详细的程度相当可怖的行业里，也没人能对此给出确定的答案。

丹尼斯既喜欢贝莉尔又喜欢布魯斯，自是早就希望二人能配成一对。

现在他还是这么想。

&ldo;她到底是怎么了?&rdo;

&ldo;唔!你知道的，女人嘛，总是这样。

&rdo;布魯斯以那种男人们谈及女人的特有口吻说道，随即换上一副兴奋不已的表情。

&ldo;丹尼斯!&rdo;

&ldo;呃?&rdo;

&ldo;你去追她，怎么样?把她从前面带出去，别让她走舞台边上的侧门。

&rdo;

&ldo;但是那样要近得多……噢!我知道了。

&rdo;

&ldo;你不明白，&rdo;布魯斯安慰他，&ldo;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告诉她……上帝呀，你到底去不去?&rdo;

&ldo;好吧，&rdo;丹尼斯说，&ldo;包在我身上。

&rdo;

然后他就去追贝莉尔了。

有那么一小会儿，布魯斯&iddot;兰瑟姆伫立不动，双臂交叠，盯着门发呆。

然后他笑了。

化妆师托比看不透这个古怪的微笑。

这个无法形容的微笑，既裹挟着浓浓的倦意，又透漏出几分恶作剧的味道。

它使那双明亮的眼睛亲切地眯成一条缝，更罕见地露出了一排强健的牙齿，紧紧咬合，双唇的距离越来越宽，嘴角越扬越高。

布魯斯在昏黄的灯光下笑了起来，似乎完全沉浸在扮演角色的状态中。

他又一次坐到梳妆台前，却没照镜子，而是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