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卿头一回被一个妇人这样直白夸赞，他愣住。

&ldo;比嘉殷还要好看。

&rdo;

&ldo;我很喜欢你。

&rdo;

她说着，浅浅弯唇笑起来，酒窝深深，明明是一张娇媚的脸蛋，却因着这酒窝显得天真甜美。

贺云卿尚未回神于她的这番话，下一秒，手里就被塞了一沓银钱，他惊愕地感受指间少女柔软的皮肉，她的手无意识地与他十指相扣。

银钱包裹在他的大掌里。

面前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人，纯真而懵懂地展颜笑说：&ldo;喏，送你拿去买桂花糕吃。

&rdo;

她笑弯眼。

朝云等到自家妹子时，看到就是她小鸟儿般展翅要投进他怀里的嬉闹模样。

他匆匆放下手中书籍，忙接住她，让她在自己怀里闹腾会，才让她站立，宠爱道：&ldo;宛宛，今天怎么这么开心?&rdo;

宋渺看着面前朝云白皙俊秀的面容，她想起了这位兄长对待朝宛这脑有疾的傻妹妹惯有的宠溺纵容，于是按照记忆里朝宛撒娇的模样，说：&ldo;今天看到了一个大美人，很开心!&rdo;

&ldo;大美人?&rdo;朝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旁的下人，那人点头示意明白后退下。

宋渺注意到这一幕，却没说，她径自捏了块梅花糕往嘴里塞，鼓鼓囊囊道：&ldo;对，梨园里新来的旦角。

&rdo;

&ldo;叫什么……贺云卿?&rdo;

她绞尽脑汁想了会，形容她所见的容颜：&ldo;眼儿漂亮，身段漂亮‐‐屁股漂亮!&rdo;

朝云：&ldo;???&rdo;

&ldo;你说哪儿漂亮?&rdo;朝云呆住，不可置信地再问一遍。

他难以想象自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瞪大眼，金丝眼镜差点滑落。

宋渺说：&ldo;哥哥你干嘛这样看我?&rdo;朝宛的智商只有幼童大小，虽说生活上各事可以自己掌控做到‐‐再不济也有下人给做，但在人情世故上却糟糕得一塌糊涂。

朝云沉默地看着她，长叹，他低声说：&ldo;屁股这词是你姑娘家家能说的吗?&rdo;

&ldo;不是姑娘家家，已经是蒙夫人了。

&rdo;宋渺学以致用，她学着陈夫人说话的腔调，又是成熟又是祥和道。

朝云没说话，他用手点了点妹子的鼻梁，怜爱道：&ldo;总之不能再说，听哥哥的话。

&rdo;

宋渺说好吧。

朝云便将此事翻页不再提，他若无其事般，看着她吃了两块梅花糕后，问：&ldo;宛宛想生孩子吗?&rdo;

‐‐生孩子?

怀孕了还怎么以朝宛的身份出去拈花惹草?

宋渺立刻摇头。

她面上一副不理解的样，问：&ldo;生孩子好玩吗?是把孩子塞进肚子里再剖出来吗?&rdo;不知是不是听了西洋医生的话，说得吓人极了。

朝云被妹子的话吓得一哆嗦，他摸摸她的长发，还是解释道：&ldo;就是像娘亲当年生你和我一样。

&rdo;

&ldo;那还是不了，娘亲生了我就死了，我不想死，不生。

&rdo;宋渺随口一扯，将那位难产早逝的朝母做例子，她扮演的是个傻人，自然搞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