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芳乐得锤桌道：&ldo;你又瞎说，纵使唐朝杨贵妃是个胖子，终究是颜色极好，还能做霓裳羽衣舞，又麻又矮的如何使得？再说了，我瞧着那韩燕姬面目清秀，肤色白皙，长得还凑合。

&rdo;

睡莲道：&ldo;可能是太祖爷只是找借口不想要高丽国美女，所以最后说&lso;多则两个，少则一个，寻了送来便是&rso;。

&rdo;

&ldo;嗯，应该是这个理。

&rdo;姚知芳压低声音道：&ldo;我母亲说，恐怕这次也是皇上不想要那八个美女，借口高丽使者得罪了康贵嫔，就将她们赐给了鸿胪寺三位大人，唉，父亲也真是倒霉，刚上任便摊上这棘手的事……&rdo;

姚知芳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挥着扇子烧第二壶&ldo;窖藏雪水&rdo;。

睡莲瞧着红泥小炉上金光灿灿的纯金雾霰纹壶，这是扶桑国匠人的作品，心想若你老子不是鸿胪寺右少卿，你那能随随便便拿金壶煮水呢。

刚才说的太祖爷关于高丽国美女的评价，是七婶娘柳氏闲时当做笑话讲给睡莲听的，睡莲心想：高丽使者诚惶诚恐的，那里敢惹康贵嫔不快？恐怕是康贵嫔得了皇上的授意，故意向高丽使者找茬，然后闹大了，让皇上有借口把那八个美女拒之宫外。

唉，后宫嫔妃都只是皇上的棋子，康贵嫔得宠如斯，也要冒着被人议论骄纵的危险，为皇上分忧。

许久没见颜如玉，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想来她明年及笄，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未来，唉，嫁谁都好，可千万别跟着公主和亲，否则高丽美女的现在，便是颜如玉的将来……

睡莲正想着出神，姚知芳已经煮沸了第二壶窖藏雪水，倾斜倒在竹筒杯子里。

&ldo;喂，想什么呢？&rdo;姚知芳伸出双手正欲往睡莲嘴角两边一扯。

谁知睡莲的皮肤一触即滑，姚知芳的手居然溜到两旁，扑了个空！

姚知芳道：&ldo;你这小蹄子，脸上都抹了什么？皮肤比我那三个月的小侄儿还滑溜？&rdo;

睡莲笑闹道：&ldo;你若三天不洗脸，肯定比我还滑呢。

&rdo;

于是两个人又笑闹成一团，末了，姚知芳缓缓收了笑容，木着脸，欲言又止的瞧着睡莲，突然说：&ldo;你还是老样子，虽然一肚子心眼，但是为人却没有变。

可如今你和素儿住在同一屋檐下，而且都由你们老太太教养着，朝夕相处，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素儿她变了吗？&rdo;

睡莲一愣，道：&ldo;我、你、如玉姐姐、素儿表姐到了京城之后都在变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

&rdo;姚知芳摇头道：&ldo;比如如玉，她变得心有城府，我现在根本琢磨不透她了；你呢，从小就是个小大人，肠子里的弯弯绕绕现在恐怕只多不少；可是素儿却不同，她和我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个性内向秉性柔弱，不会玩心眼，受了委屈也忍着，乖乖顺顺的，就像小时候我养的小白兔。

&rdo;

&ldo;可现在素儿她城府已深，对人也不说实话了，那次英国公荷花宴上，你七婶娘带她同去，我也受了英国公十小姐张莹的邀请去了，本来朋友许久不见，应该像现在我和你一样有许多话要说。

&rdo;

&ldo;可无论我如何真心对她，她总是轻轻避开，尽说些客套话，和京城那些虚情假意的豪门闺秀没什么两样了。

&rdo;

看着姚知芳落寞的眼神，睡莲突然明白了为何刚才将王素儿精心刺绣的帕子递过去时，姚知芳看也没看就撩在一旁不理会。

姚知芳打小就重情重义，有一种侠骨柔肠的肝胆，和她母亲姚二夫人个性相似，喜欢和慡直的人打交道。

所以在成都的时候，虽然那时的颜如玉逞强好胜，经常无故找睡莲的麻烦，姚知芳在护着睡莲的同时，也依旧和颜如玉相处的很好，两人即使闹了什么小别扭，也会很快重归于好。

正因如此，姚知芳在英国公府与王素儿重逢，觉得素儿虚与委蛇，敷衍自己。

&ldo;你莫要误会素儿表姐，她也是没有办法，虽然她现在养在祖母膝前，不会像在成都时被王家豺狼亲戚欺负，可是‐‐。

&rdo;睡莲有些为难，对姚知芳这个外人袒露家事毕竟不妥，可若是不说清楚，两人的误会就大了，再说知芳人虽慡朗，但是行事说话极有分寸，不会讲自己的话乱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