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是在顽，那一弹却将胡兰茵一只手背弹肿起个大包。

就着两样小炒吃罢饭，季明德接过织儿递来的热帕子细细揩过手面，起身道：&ldo;也罢，我该回去了，大伯娘你早些休息！

&rdo;

朱氏一个眼色使退下人，拄着根拐亲自起身，将所有门窗全合上，拉着季明德进了自已卧室，握着他的手劝道：&ldo;我的儿，娘虽未婚先孕入的季家，但你和明义确实都是季白的儿子。

若你从何处听说过什么赵放是你爹之类的话，千万不能信，明白否？&rdo;

季明德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荒唐话。

他道：&ldo;伯娘莫非得了癔症，我这辈子，从未听过这种话。

&rdo;

朱氏连连点头：&ldo;没听过就好。

我听你爹说你为了宝如，一次次的阴他。

我劝劝他，也劝劝你，你们各退一步，父子好好相处，不要再彼此仇恨了好不好？&rdo;

季明德又是一笑，这亲娘叫季白蒙骗，无比可怜。

他默了片刻，忽而说道：&ldo;大伯娘，季白是连儿子都能杀的人，我不知该如何好好与他相处。

&rdo;

朱氏吓的失声大叫：&ldo;什么？什么叫他连亲儿子都敢杀？&rdo;

季明德站了片刻，终于不是忍不住说道：&ldo;明义大哥压根儿不是失脚落的水，他是在入宫贡药的时候，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叫王定疆和季白合伙杀在关山林海里头的。

&rdo;

朱氏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忽而仰天一声嘶嚎：&ldo;果真？&rdo;

季明德点头：&ldo;果真！

否则一注就能挣几十万两银子，王定疆怎么会放给季白去做？&rdo;

朱氏抽噎个不停，一下又一下，险险要断气，季明德连忙替她掐人中，又给她嗅青盐，喂水打扇子，好容易将朱氏救过来，拍着背劝道：&ldo;你也不必太伤心，季白那人我必须要杀，今儿这话，千万不要露给任何人听，明白否？&rdo;

朱氏在儿子的安抚下总算缓了过来，抽抽噎噎点头，想起自己那身高八尺的大儿子，永远一张笑脸，回家就要抱着她揽着她，十七八的后生还天天往她怀里钻。

去外面做趟生意回来，故意不告诉她准确的回程日期，三更半夜轻敲她的房门，她问一声是谁，他就会在外面说：娘，我爱你！

那样乖巧，向上，聪明又可爱的儿子，竟是叫季白那个黑心肝杀死的。

朱氏再嚎一声，心口绞痛仿佛压了千斤，若有白刃，恨不能此刻就将季白捅死。

等她清醒过来，季明德已经走了。

新西屋已经可以住人了，分里外两间，窗子开的格外大，新的拨步大床十分结实，足足六尺宽。

杨氏还特意给她塞了个汤婆子在里头，洗完澡冻的冰凉的两只小脚丫挨到那发烫的铜汤婆，舒服的宝如皱起眉头，吸着气儿呀呀直叫。

杨氏这婆婆当的比普通人家的老妈子还尽心，粗黑两只手儿拈着只白瓷瓶子，从里头滴出两滴油来，拉过宝如的手，便褪了她的衣服，从锁骨开始，轻轻替她按压。

宝如闻到一股馥郁之香，叫道：&ldo;娘，这是牡丹油！

&rdo;

杨氏黝黑的脸上一双慈目，轻轻替宝如推拿：&ldo;娘在城外五里铺有处牡丹院子，年年能收十斤精油，精油价贵，一年能有十两银子的收入，原本娘都将它卖了。

往后咱们全留着，娘只给你一人用，好不好？&rdo;

从花瓣中提取调牡丹精油，是杨氏的独门秘方。

这牡丹精油能润肤美颜，延缓衰老，是精油中的秘品。

她的手常年炮制药材，比季明德的还粗，擦的宝如皮肉疼，她连忙接过那不起眼的瓷瓶，自己倒了些在手上轻轻替自己揉按：&ldo;娘，您快去睡，这活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