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树看着她，不说话。

&ldo;有几个瞬间，我是想和谭临走的。

我想他毕竟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生命，他是我的孩子，应该是这个世上和我最亲的人。

&rdo;童苓叹了口气，&ldo;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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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苓和程树叙述了他们分别的那个早晨。

&ldo;……走出火车站的时候，我甚至松了一口气。

我抬起头看天，我想，我终于解放了。

我终于不用再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和自己和他生出的孩子。

他给了我那么多钱，这个孩子，就算我还他的，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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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后来你就再没找过他？&rdo;

&ldo;嗯。

&rdo;童苓点头，&ldo;我父母去世了，我拿着他们留下的钱，走遍了大半个中国。

我想我去了这么多地方，总有几率遇到让我心动的人了吧。

我很主动地寻找爱人，可是最后，我发现，我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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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苓苦笑了一下。

&ldo;后来，我才意识到，也许我天生就是个感情淡薄的人。

这是我骨子里带着的，改不掉。

所以，我连爱情都体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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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个人到中年的女人，却喋喋不休地谈论&ldo;爱情&rdo;这种东西。

她的身体瘦弱，包裹在宽大的牢服中，像一个明明坠入深渊却依然奋力挣扎的生命体。

程树沉默地看着她。

&ldo;再后来，我没钱了，我回了那个小地方。

我想，我没有爱情了，我总得要钱吧。

所以，我选择嫁给了杜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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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然后，你应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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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苓的身后开了一扇窗子，从外面射进来清薄的天光，程树能看见在光线里飞舞的小尘埃。

半晌，她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