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纪，你有几天没洗头发了？&rdo;

&ldo;哦？&rdo;纪乾坤伸手抓抓头发，表情尴尬，&ldo;这几天也没心思捯饬自己嘛。

&rdo;

岳筱慧打量着纪乾坤。

老人和初见时大不一样，过去整齐地梳向脑后的花白头发如今变得油腻又蓬乱，脸庞消瘦，双颊塌陷，粗硬的胡楂遍布下颌。

身上的衬衫和羊毛衣也污渍斑斑，完全是一个邋邋遢遢的老头形象。

岳筱慧走向衣柜，翻出一套干净的内衣裤，甩在纪乾坤身上：&ldo;换掉。

&rdo;

纪乾坤惊讶地瞪大眼睛：&ldo;现在？就在这里？&rdo;

&ldo;对啊。

&rdo;

&ldo;不行！

&rdo;纪乾坤干脆利落地拒绝，&ldo;你是个小姑娘……&rdo;

&ldo;你少废话吧。

&rdo;岳筱慧不耐烦了，抢上前去，不由分说就脱掉纪乾坤的羊毛衣，&ldo;你比我爸岁数还大呢，我都帮他洗过澡。

&rdo;

纪乾坤的头卡在毛衣里，瓮声瓮气地说道：&ldo;不用你来，让张海生帮我……&rdo;

话音未落，岳筱慧已经脱掉他的衬衫，又蹲下身子，掀开毛毯，拽掉了棉裤。

老人身上只剩下衬衣衬裤，坚决不同意岳筱慧再动手了。

&ldo;你先出去！

&rdo;纪乾坤的脸涨得通红，&ldo;我换好了你再进来！

&rdo;

岳筱慧忍住笑，瞪起眼睛吓唬他：&ldo;必须换啊‐你都馊了！

&rdo;说罢，就拉开门躲了出去。

来到走廊里，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整洁、斯文如老纪者，如今也变得不修边幅。

经过近二十年的等待，他终于有机会接近妻子被杀一案的真相。

对现在的纪乾坤而言，只有这件事能让他全身心投入吧。

他的不顾一切，让人敬重，更让人同情，也让岳筱慧坚定要帮他查清此案的决心。

足足十五分钟后，岳筱慧才听到纪乾坤在房间里的呼唤：&ldo;行了，进来吧。

&rdo;

她推门进去，看见纪乾坤已经换上了那套红色的衬衣、衬裤，正拘谨地坐在轮椅里，似乎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ldo;这就对了嘛。

&rdo;岳筱慧看看满头汗水的纪乾坤，看起来，更换内衣让他费了不少气力。

她拿起毛巾递给他，又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毛衣和棉裤。

纪乾坤一手擦汗，一手试图把换下来的内裤藏在脏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