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一切通通推翻，狄然又觉得，比起回到那年冬天转折让所有事都不曾发生过，她情愿现在的处境。

痛是痛了，但不后悔。

窗外的桦树林里又想起了那首叫不出名字的民谣，清凉如水的乐调，像极了天上皎皎的月光。

她浅浅地&ldo;嗯&rdo;了一声，算是回答李东扬，而后把脸埋进枕头里装睡。

李东扬看她&ldo;睡了&rdo;也放下手机，扯过毛毯盖住自己蜷缩着迷糊过去。

狄然睡不着，也不愿意睡。

没有镇定剂的睡眠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噩梦。

梦里有微笑的敬阙智、脖子上的项圈、麻痹全身反复不停的电流，还有背朝着她头也不回的陆川。

她竖着耳朵，听着窗外清冷凄美的小调，恍惚间就到了下半夜。

李东扬睡梦里有些不安，在狭小的沙发上翻来覆去，大喘着粗气。

狄然最近的睡眠常常被噩梦包场，明白那种感觉。

她想了想，悄悄从床上起来走到李东扬旁边，就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他眉头皱得紧紧，像个生气害怕的孩子。

狄然伸出手指在他眉心上揉了揉，李东扬蓦地睁眼，扯住她的手腕，他眼神里是惊恐的光，在看清是她以后松开了手。

他靠在沙发上轻轻舒了口气。

&ldo;去床上睡吧。

&rdo;他在这里睡不安稳，狄然轻声说，&ldo;我睡沙发。

&rdo;

李东扬翻了个身，屁股朝着她。

狄然只好又说：&ldo;去床上和我一起睡，行吧？&rdo;

话音刚落，李东扬卷起被子起身。

狄然：&ldo;……&rdo;

他拿过很多毛绒玩具垒在大床中间，规矩地躺在一侧，看狄然还站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ldo;后悔了？后悔了我就回沙发，没关系的。

&rdo;

狄然还是不动，他又说：&ldo;真墨迹啊，以前和我睡一张床怎么不觉得别扭呢？有男朋友了就是不一样，和陆川睡你也这么墨迹吗？&rdo;

狄然爬上另一边躺下，轻声问：&ldo;你做噩梦了？&rdo;

李东扬不自然地别过头：&ldo;睡你的吧。

&rdo;

他说完又翻身将屁股朝着她，狄然那晚依旧失眠，但李东扬后半夜睡得很好，他偶尔说说梦话，没有再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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