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拍案而起：&ldo;凝馆主，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你说蕾蓉杀害钱承，却又找不出她的杀人动机，这算什么？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rdo;

&ldo;我今天就是为了找出这个动机啊！

&rdo;凝妩媚地一笑，&ldo;不过在此之前，我倒先要追溯一件旧案‐‐整整十四年前，轰动南京的吴虚子案件。

&rdo;

呼延云的眉宇微微一蹙。

&ldo;想必在座的，十四年前大多还是一群娃娃，至于我，那时也才刚刚上小学二年级，所以这件事只是听一些前辈提起，细节不是十分清楚，我只能大致勾勒如下。

&rdo;凝的口吻变得沉重，&ldo;整个事件的起初，是南京夫子庙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为一名晨练的建筑公司老总，经过法医检验，死因不明；几天之后，迈皋桥一带出现了第二位死者，是国营第一食品厂的经理，尸检结果，依然没有发现死因，目击者只是说，死者好像中枪一般，突然倒毙‐‐当然这两位死者的身上不要说弹孔了，连最浅的切割伤都没有发现。

正在警方困惑不解时，集庆门游园附近又出现了第三位死者，是一家银行的行长，同样的猝死，同样的死因不明……&rdo;

&ldo;我有个问题。

&rdo;楚天瑛突然打断了她，有个问题窝在心里，令他本能地将这里当成了警方的案情分析会。

&ldo;请讲。

&rdo;凝说。

楚天瑛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但这时不能打退堂鼓：&ldo;三个地点，三起死亡……警方凭什么将它们并案呢？&rdo;

凝点了点头：&ldo;这个么，说来好笑，但诸君听完，未必笑得出‐‐因为三起死亡的现场，都在相对繁华、人群流动比较大的地点，所以都有目击者，而目击者在讲述案发情况时，都说：听到有人先低声吟诵了一首预测死亡的歌谣，然后死者就一命呜呼了，而且据他们回忆，歌谣中的字句准确地道出了死亡的时间和方式。

&rdo;

&ldo;啊？！

&rdo;满厅堂爆发出一片惊呼，这岂不是和钱承死亡现场发生的一模一样吗？

&ldo;当然，警方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谁会在20世纪末相信什么巫蛊之术？但是不久之后，南京大学历史系专家找到警方，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在中国古代，确实有一种神奇的&lso;断死术&rso;，通过中医望诊的方式，判断出一个人死亡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准确率相当高。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可探究的诡异之处，比如有些死者生前面相健康、毫无疾病的征兆，却被断死的口诀硬是给&lso;咒死&rso;‐‐从现代科学的角度看，这可能是利用了心理作用，即用某种恐怖预言诱发本来就患有心脑血管病的患者猝死，不过新中国建立以后，这种&lso;断死术&rso;就彻底失传了，不知怎么的竟又突然重现在这金陵古都……&rdo;

停了一停，凝继续说：&ldo;消息迅速扩散，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编造了各种&lso;断死秘诀&rso;，口耳相传，有些人就给自己平时相处不睦的同事、亲友或者上级匿名邮寄或张贴&lso;断死传单&rso;，有些收到传单的人真的被吓得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

这一下，南京警方重视起来，但是又不知该从何查起，最后还是请来了溪香舍协助办案。

溪香舍那时的舍主是陈泰来先生，他带了几个年轻的弟子从无锡赶到南京，看了一遍材料就抓住了疑点‐‐为什么那些目击者听到了有人念断死口诀，却都没有看到念口诀的人呢？&rdo;

厅堂里的人们都有恍然大悟的神色。

&ldo;陈泰来进一步调查表明：三位死者死亡的地点，都是他们每天有规律的晨练或散步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凶手是用某种固定的手段杀人，那么死者死亡的时间、地点、死亡方式，都可以编成口诀，提前用录音机录下，届时再在现场播放。

&rdo;凝摊开手说，&ldo;但陈泰来依然困惑，即便凶手把录音机装在身上，周围的人不是也很容易就能发现声源吗？为什么现场就是没人发现声源在哪里呢？&rdo;

这仿佛是给现场所有的推理者提出了一个问题，每个人都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