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让……我……看……看……呀……是……是……她……了……我……认……得……是……她……&rdo;

我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仿佛挫了一挫。

&ldo;你……怎……会……有……她……的……相……片……她……是……谁……原……来……你……们……认……识……的……&rdo;

我不敢说出沈安婷的名字。

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安婷缠上佩菁了!

&ldo;你……脸……色……很……差……&rdo;佩菁合了合眼，语气羸弱，&ldo;回……回……去……休……息……&rdo;

死到临头，仍对我殷殷切切地关心。

这愈发令我发狂，然而在佩菁的跟前，我又不能流露一丁点儿哀痛、惶惑、恐慌、害怕、恨恼……待她再睡去，我这才抑不住泪眼模糊，拖着乏力的脚步跌跌撞撞离开医院。

街上全是人，熙熙攘攘，匆匆忙忙。

佩菁要死了!佩菁要死了!我心里在反复地哀号。

一辆汽车在我身边紧急刹车，司机从车窗伸出头来对我抛下一声咒骂：&ldo;他妈的!赶着去拿出世纸吗?&rdo;

我其实恨不得给车子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我情愿死的是我自己!

而不是我身边的女人!

&ldo;他妈的!你还不给我滚开一边去，真是找死不成!&rdo;那司机咬牙切齿，猛翻白眼。

与此同时，有人在背后扯了我一把。

&ldo;你怎么失魂落魄呀你……&rdo;

原来是李佩芬，我的准小姨子。

我待要答话，又何尝能够，声音已哽塞。

&ldo;不是我姐姐……&rdo;

我摇头，又点头，想想不对，又再摇头。

&ldo;我姐姐到底怎样了?&rdo;

&ldo;她……头部受了点儿伤……手也被玻璃割伤……医生说没事的……但……但……&rdo;

&ldo;但什么?&rdo;

&ldo;我……我……陪……你……去看你姐姐……&rdo;于是折返医院。

才踏进病房，老远，便看见两位护士正把一张白色的床单由头至脚罩在佩菁身上。

那一霎间，我只感觉血管冻结了，像有一万把利刃插进胸膛。

我再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只硬化地呆立着，没有情感，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我的世界，已在一刹那被击得粉碎，而我自己，也早已碎成千千万万片了。

&ldo;不是说我姐姐伤势无碍的吗?&rdo;我听到李佩芬在哭嚷。

&ldo;你姐姐的伤势确实无碍，只是她很不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