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吃得很斯文、很安静，但速度相当快，吃得又很彻底。

这种吃相跟大堂角落的人的吃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最后一个菜做好后，张若虹决定自己去送这个菜。

张若虹把菜放到桌上后，笑问道：&ldo;各位先生，看你们吃得不高兴，是不是饭菜不可口?&rdo;一个瘦子忙堆出很真诚的笑脸，指着菜，下意识地用日语说道：&ldo;哟希，哟希!&rdo;张若虹问道：&ldo;还要稀的?再上个汤?三鲜汤，酸辣汤，白菜豆腐汤?要哪个?&rdo;瘦子指指汤盒，&ldo;豆腐汤的，哟希!&rdo;山本正雄放下筷子，铁青着脸，抬手搧了瘦子一耳光。

瘦子站起来打个立正，大声喊：&ldo;哈依!&rdo;山本正雄面露愤怒和恐惧，站起来抡圆胳膊，又打了瘦子两个耳光。

瘦子终于意识到了，用生硬的中国话说：&ldo;我错了。

&rdo;山本正雄朝看傻了的张若虹笑笑，用流利的中文说道：&ldo;结巴爱说话，一着急就哈哈哈，稀稀稀，打两巴掌就好了。

菜好，饭好，老板娘人更好。

算账。

&rdo;张若虹道：&ldo;不吃了?&rdo;山本正雄道：&ldo;不吃了。

多少钱?&rdo;张若虹道：&ldo;给一个大洋吧。

&rdo;山本正雄道：&ldo;你还帮我们喂了马，收两个大洋吧。

&rdo;瘦子擦擦嘴角上的血，掏出两块大洋给了张若虹。

这种怪人怪事，张若虹第一次遇到。

看着四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西去，张若虹折回店里，看着桌上吃得六个干干净净的空盘子发呆。

赵九思和曹镇河进了酒楼。

按照事先约定，他们该和张世杰接头了。

赵九思看着张若虹依然线条分明的侧影，开玩笑道：&ldo;老板娘在思春呢!&rdo;张若虹扭头甩一句：&ldo;你才叫春呢!赵先生，隔壁有个小寡妇，前几天还在打听你，对你挺有意的。

你干脆把她娶了吧。

兵荒马乱的，枪子儿可不长眼呀!&rdo;赵九思道：&ldo;姚思忠在外娶个小寡妇，你干不干?若虹啊，你真不该让姚思忠出门闯荡。

三年五载，他怕是?&rdo;&ldo;乌鸦嘴!&rdo;张若虹打了赵九思一巴掌，&ldo;王宝钏在寒窑里等十八年，终于等于夫君荣归故乡。

我张若虹愿意为这一天等个十年八载。

&rdo;说着，准备收拾桌上的碗和盘子。

赵九思看看桌上的盘子和碗，&ldo;什么人饿成这样，盘子都不用洗了。

&rdo;张若虹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赵九思没等张若虹说完，急道：&ldo;你等等。

他们是不是骑着蒙古马?那马比我们俩的马大一圈?&rdo;张若虹道：&ldo;你怎么了?我不懂马，他们的马是比你们的大一些。

他们不是正经人?&rdo;赵九思道：&ldo;八成是鬼子。

&rdo;张若虹惊叫一声：&ldo;鬼子?他们是鬼子?&rdo;赵九思道：&ldo;坐在椅子上身板挺直，吃饭不留剩饭剩菜，挨三耳光纹丝不动，不是鬼子才怪呢!他们不是要稀的，是夸你的饭菜好吃。

镇河，快走。

&rdo;说着，冲出去上马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