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见四姑娘不高兴，赶紧端了杯茶过来，讨好道：&ldo;我还不是一门心思为你。

刚才我听说二姑娘带了个华巷的丫头回来，而且今早去了趟三爷那儿，似乎两人又闹得不太愉快。

&rdo;

&ldo;就这事？&rdo;四姑娘拿着白描的花样图，轻轻吹了会，带着不屑的神情看了柳姨娘一眼，道，&ldo;杜熙月和隆哥儿关系向来不好，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还有华巷来的丫头，你操哪门子心？要恼也是二太太那边事。

&rdo;

&ldo;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想得安稳。

&rdo;柳姨娘听着四姑娘那番话，不但不恼，反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正色道，&ldo;现在就把那边丫头安插进来，这说明什么？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弄不好王姨娘会回来的，二太太是清闲不着了，可你呢？别说我没提醒你，王姨娘是个有本事、家景又硬实的人，自是不会让自己女儿吃了亏。

现在她没回来，你和二姑娘还算平起平坐，将来好、不好都是二太太一句话；若她回来，你还有什么优势和二姑娘争……&rdo;

只是话未说完，四姑娘就把手边的茶杯掀翻在桌上，茶水泼洒出来，溅到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忙站起来身来，责怪道：&ldo;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脾气像谁？竟这般暴躁&rdo;

&ldo;你也就是个没本事的只敢说我罢了。

&rdo;四姑娘冷哼道，&ldo;你若有王姨娘的一半，我至于天天对着二太太低眉顺眼？&rdo;

&ldo;瞧你这说的。

&rdo;柳姨娘的语气一下子软下来，&ldo;自从我生下你后，老爷和老太太这么些年哪里还问过我？王姨娘走了后，二太太见我没用了，便把我关到这小阁楼里来。

一年我能见上太太们一两次面便是得福了。

&rdo;说着，她眼里噙出泪水。

&ldo;你就是个没脑子的。

&rdo;四姑娘不为所动，冷冷道，&ldo;你看看简府、严府，哪家不是妻妾成群，我爹爹总共娶了两房姨娘，你又是被二太太弄进府的，怎么就没见你成为二太太的心腹，最后还变成废棋，被人踢个老远，你倒有脸跟我抱怨。

&rdo;

王姨娘被四姑娘呛过后，脸红一阵青一阵，心里虽不愿，嘴上还好言道：&ldo;我就你这么一个骨肉，难道不希望你好，不希望能帮上你一些？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以为我愿意在府里天天受人冷眼，看人脸色？还不都是让二太太念我些好，别太为难你。

&rdo;

四姑娘白了柳姨娘一眼：&ldo;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还能保谁？&rdo;说着，她起身准备回去：&ldo;你那点小心思，二太太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要不当初你怎么中了她的陷阱？别把老太太、太太冷落你都怪罪在我头上，你要生了个儿子，恐怕二太太早就收到自己房里，你连面都见不到了。

哪里像我这般，跟着你活受罪。

&rdo;

&ldo;你……&rdo;柳姨娘气得嘴一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四姑娘见状，就说了几句软话：&ldo;行了行了，你现在为我到处打听，我已感激不尽。

有朝一日我能嫁个好夫家，你不也跟着扬眉吐气了。

&rdo;

这话倒是说到柳姨娘的心坎里，她吐了口气，面色微微好转，道：&ldo;只要你好，我倒放心了。

&rdo;

&ldo;既然你跟我说杜熙月那边来了个丫头，我倒要回去看看，是不是华巷的人都长了三头六臂，让你这番紧张。

&rdo;四姑娘说着，走到门口。

柳姨娘叹了口气，又跟茜雪交代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送四姑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