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睡到下午四点才起来，本来中午就该起来的，又睡着了…&rdo;

&ldo;然后呢。

&rdo;

&ldo;然后我，不要的都扔掉，扔了好多东西…我还踹翻了垃圾桶，里面有泡面汤…&rdo;

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宁跃闭着眼回顾大扫除：&ldo;我好久没有收拾过屋子了，家里的垃圾袋都要不够我用。

&rdo;

陆非舟表扬道：&ldo;收拾得累不累？&rdo;

又一次陷入沉默。

陆非舟松开怀抱，主动退开一步远，他看宁跃用袖口擦擦鼻涕，再用自嘲的语气问他：&ldo;你不说我吗？&rdo;

陆非舟没有回答他。

宁跃抬起通红的眼，继续道：&ldo;不批评我懒吗？不教训我毛手毛脚做什么都做不好吗？&rdo;

才擦掉的眼泪又沾湿下巴，宁跃倔强地追问：&ldo;一直要我说要我说，不就是等着看我有多糟糕再跟我赐教吗？&rdo;

陆非舟在心里苦叹。

上一次见宁跃哭，是分别时，一起站在大厦天台上俯瞰鸢兰。

长街高架上川流不息，满眼是繁华、是奔忙，耳朵却听不见喧嚣，像是盛大而磅礴的背景图。

宁跃伸出手，不打招呼地就从他的衣兜儿里拿走一包烟，天台风大，很快将烟味吹散。

&ldo;哥，你不知道我会抽烟吧？&rdo;

陆非舟皱着眉，放在以前他怎么敢这样造次，总是虚心又小心，是个愚笨又乖巧的小跟班，给他带来无数头疼的麻烦，操心永远比省心多得多，被他默默嫌弃成一个累赘。

陆非舟很烦他，乖巧在愚笨面前根本没有分量。

&ldo;我半年前开始偷偷抽的，抽多了就会了。

&rdo;宁跃把烟盒和打火机塞回陆非舟的口袋，随后蹲下来叼着烟一口一口地抽。

&ldo;我入职第一天就被分配给你，你不想带我，我知道。

我叫你学长，我说你是我们学校的大名人，我比你小了三届，实验课上老师把你的设计作业当案例讲，我听不太懂，只觉得你很厉害。

&rdo;

陆非舟卷起衣袖，淡淡道：&ldo;为什么回忆这些？有这时间不如去---&rdo;

宁跃用一阵低笑打断他，说起一句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通用的老话：&ldo;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rdo;

&ldo;你觉得你把我领进门了吗？&rdo;他仰起脸反问。

&ldo;你大学老师才是你的领门师傅。

&rdo;陆非舟沉吟一瞬，反驳道，&ldo;但是老师没有这个责任，问题仍在于自身，在于---&rdo;

宁跃站起身，叫他全名：&ldo;陆非舟。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