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巧芳那得意的模样，堇泱知道，这吊死鬼八卦之魂燃起来了，势不可挡，不好招惹。

做鬼几十年，巧芳向来是以生存为重，对厉害的角色从来温声细语、阿谀奉承，但是，约莫是鬼生过于寂寞，巧芳没有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欲，就看重一个情字，特别爱谈别人的是非，当真对得起她上吊勒出来的长舌头。

这不，在堇泱对凌霁起了兴致，表现出动情时，巧芳看戏看得入迷，完全忘记自己跟班的身份，调侃起不好惹的老大来。

&ldo;少废话，打听到什么。

&rdo;堇泱被调侃，气归气，却不能当了那么多人类的面跟一只吊死鬼打起来，只好压下怒火，先说回正事。

&ldo;凌霁是重生的，&rdo;适可而止地收起jian笑，巧芳装模作样托下巴，&ldo;这重生呢，是地府发生的非常非常少的业务，有两种情况，第一，鬼差办错了事，把不该死的人勾了回去，发现错误后把人放回来，但这样的话，鬼差肯定会掩饰，一般不会被查到的，所以，凌霁不属于这个情况。

&rdo;

莫名又听了一通废话，堇泱揉揉太阳穴，耐着性子问，&ldo;第二呢。

&rdo;

巧芳眨眨眼，斗大的眼珠子凸了凸，八卦的长舌头颤抖着，&ldo;您喜欢凌霁吗？&rdo;

&ldo;你是没被我揍过吗？&rdo;堇泱瞪她，动了杀念，眼瞳变成幽深的血红色。

连忙垂头道歉，巧芳不敢再开玩笑，而做出低眉顺眼的模样，&ldo;第二，死者前世活得极其凄惨，惨到地府都看不下去了，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

&rdo;

凄惨。

堇泱的眸子骤然变回了人类寻常的棕黑色，却染上一丝震惊与疑惑。

这种带着血泪、愁云惨淡的词儿，能与那俏生生萌萌哒小白兔凌霁联系起来？

&ldo;不信吧？&rdo;巧芳意料之中地摇摇头，&ldo;我开始也不信，可鬼差大哥能打听到的就这么多了，还说能重生的人简直是历了一劫，极少有人受得住。

唉，听着就怪可怜的，凌霁得惨到什么地步，地府才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啊，你说是吧？&rdo;

一脸木然，堇泱没答话，脑海中想到凌霁清澈的目光，仍是不敢相信她承了前世的记忆。

&ldo;她喝过孟婆汤吗？&rdo;

&ldo;我也问了，&rdo;巧芳对堇泱挤眉弄眼，&ldo;不过鬼差说没有啊，孟婆汤是轮回特供，只有进轮回的人才能喝，凌霁是重生在自己身子里，跟轮回不沾边，哪能浪费资源哦。

&rdo;

&ldo;那……&rdo;堇泱越想越觉得离谱，一口气把憋着的吐槽说了，&ldo;她那样子，像有过什么悲惨的过去？&rdo;

软萌可爱的笑容，不谙世事的眼神，顺从好骗的模样……

这样的凌霁，前世过得很凄惨？

巧芳耸耸肩，不以为然，&ldo;这不一定啊，你看看我，当年也惨的哟……咳咳，跑题了，老大啊，她出来的时候，您的眼睛好像只关注过她的，没注意其他吧。

&rdo;

这话很有道理，堇泱简直是无言以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诚然不假啊。

&ldo;我就想不通了，&rdo;巧芳见堇泱不反驳，啧啧称奇，&ldo;凌霁漂亮是漂亮，也没漂亮到能勾狐妖的魂儿吧……我觉得她还没您长得好看呢……&rdo;

堇泱何尝想明白过。

活了千年，堇泱也算是见过世面，不是没遇着过绝色美人，却未曾对任何一个那么上心，有扑上去亲亲抱抱的冲动，而且，凌霁并没有倾国倾城之资，充其量纯了点嫩了点，是温婉淡雅的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