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道：&ldo;是长安城里的大学士，斗魁第四的文曲星下凡，世代书香，家中供奉天机，他的徒弟，你总该信了吧？&rdo;

大学士统共也没几个，叶真脑子里闪过一遍，倒有点兴趣，问：&ldo;哪一位？&rdo;

程著一看有戏，开口惊人：&ldo;正是当朝太师，弘文馆大学士，在任中书令，河东叶家的叶弘相国。

&rdo;

&ldo;……&rdo;

眼前几个人面色都古怪起来，程著继续隐秘道：&ldo;我师父闻名在外，不必多说，就连他女儿，叶真小学士的大名，也如雷贯耳。

她一身手段，把太子殿下迷得服服帖帖，假以时日，母仪天下也未可知，这样的人物……&rdo;

&ldo;这样的人物，你也能妄议？&rdo;叶真冷笑一声，打断程著的喋喋不休，&ldo;你大好的年纪，看模样并不缺钱，不去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不忙于安身立命，也不参军服役报效国家，却在这里编排你师父的女儿，骗人钱财，不觉有愧吗？&rdo;

&ldo;我……&rdo;程著没想到突然被人指责，欲辩无言。

&ldo;别人做学士，你做个假道士，终日浪荡不知丢谁的脸面，我要是你，今天就自己把自己逐出师门，免得连累师父的名誉。

&rdo;

叶真一口恶气全倒出来，鄙夷地看一眼程著，转身要走。

程著目瞪口呆，脸上如同被扇了几巴掌，缓过来时她已走到院门口。

&ldo;姑娘等一等！

&rdo;程著羞愤地喊，扭捏几瞬，最终虚虚说，&ldo;我知错了，我不是那种人，你别误会。

&rdo;

叶真有些诧异他这么快认错，但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摆摆手：&ldo;知错就好，你改吧。

&rdo;

程著抬起头，羞得发烫，直到看不见她人影，才收回目光。

回到王府，李谨行亲自接她，她才从轿里出来，站都没站稳，李谨行便伸手牵住她：&ldo;没遇上危险吧？&rdo;

她连连摇头，跟着李谨行往院子里走，回答道：&ldo;观里头没什么人，我进去的地方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我哪儿都没去，就在戏台那里搭了一个行障，听他们唱完一台代面，便回来了。

不过我刚才遇到一个怪不懂事的小郎君……&rdo;

她兴致很高，绘声绘色说给李谨行听，直被引到藤架下的食桌前，苏棠拿帕子给她擦完手，她才反应过来：&ldo;我们……就在院子里吃饭？&rdo;

&ldo;我看你在屋里闷，反正王府没那么多规矩，出来透透气。

&rdo;李谨行说得随意，但院子里早准备好几处冰壶，食桌搬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仆从一样一样端过来精致小菜，一看便知很用心。

椒油千金菜，盐水煮红虾，鱼糜毕罗，紫苏桃姜，葡萄汁，还有小小几块羊肉馅的酥油椒豉胡饼，每一样分量都不多。

叶真脸蛋红扑扑，竟真的折腾出饿意，咽着口水道：&ldo;殿下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摆这么几道精巧菜色。

&rdo;

李谨行扬起眉毛：&ldo;你想说什么？&rdo;

叶真忍着笑：&ldo;殿下平时都不讲究精细，学胡人吃法，吃羊肉是盐水煮熟，拿佩刀切着就吃了，乍一变化，我当然觉得好奇。

&rdo;

&ldo;胆子越来越大。

&rdo;李谨行捏住她颊肉，&ldo;我这是为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