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没说完，肖长离却已经明白，神情愀然，双目有些失神，红叶在他眼前飘落，未引起他片刻的动容。

半晌后，肖长离道：&ldo;这样的命格，当如何破解?&rdo;

&ldo;破解?&rdo;广陵不禁笑道，&ldo;见过命运凄惨想要改好的，没见过命太好还想改差的?驱善难，驱恶易，你要真想改还不容易?喏，把你家祖坟迁到穷山恶水里去，再种上几根大柳树，把十里八乡的孤魂野鬼都招来，日日鬼哭狼嚎，想好都好不了……&rdo;见肖长离一脸严肃，他咳嗽一声，也觉得自己落井下石不太厚道，道，&ldo;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皇运式微你才能借势而起，只要稳住京城龙脉，让小皇帝把位子坐稳了，你想抢也抢不走。

&rdo;

肖长离道：&ldo;如今皇上后宫空虚，是否于此有碍?&rdo;

广陵想了想，道：&ldo;也算有些吧，采阴补阳之说也不是全无道理。

皇上年纪尚轻又未经人事，龙阳未定，这才容易被乘虚而入……&rdo;

他未说完便见正主走了过来，想抬手打个招呼，却见他目光全在肖长离身上，压根没看到自己，撇了撇嘴，自觉离开。

想到这两人注定相克的命格，没忍住叹了一句造化弄人。

云钰确实没看到广陵，他的目光全在肖长离萧瑟的背影上。

虽然漫天红枫耀眼热烈，他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孑然孤立，如同那年赏春，他一人立在御花园水榭旁那抹映在水中的身影。

分明很近，却无法触及。

&ldo;你在想什么?&rdo;云钰走过去，轻轻揽住他的手。

肖长离转身，不着痕迹分开了与他的距离：&ldo;皇上。

&rdo;

云钰手顿了顿，默默收回来，缩进袖中，有些无奈道：&ldo;你是又在多想什么了?&rdo;

肖长离道：&ldo;微臣没想什么。

&rdo;

才怪。

云钰暗暗嘟囔。

他了解他，了解他的忠与正，如此大逆天道之事，即便与他并无丝毫干系，他也必定左思右想深思熟虑，不知绕到哪里去了。

&ldo;那龙鱼果真是天赐灵物，与我心意相通，知道我喜欢你，巴巴地都去讨好你了。

&rdo;云钰凑过去看肖长离，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ldo;你看，一条鱼都比你聪明。

&rdo;

见肖长离不说话，目光低垂看也没看自己，云钰赌气，捧住他的脸掰过来：&ldo;你在怕什么?别说你只是承了九五之气，便是要我的皇位，我也……&rdo;

&ldo;皇上，&rdo;肖长离打断他，目光沉如寒夜，冷清得让云钰心惊，&ldo;既为天子，便承天下苍生，怎可如此儿戏?&rdo;

云钰被他的冷漠刺得心凉，感情自己这一番心意，在他看来不过是儿戏罢了。

&ldo;天下苍生?&rdo;云钰苦笑，目光追随着一片红叶坠落在地，叠了满目落红，&ldo;在你看来，就这么重要吗?&rdo;

比我还重要?

一阵风过，卷起二人身边飘叶，衣袂翩飞，两人发丝微缠在一起，缱绻难分。

片刻过后，云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