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一路过来都像个旁观者，看见什么都不觉得奇怪，远的不说，就前几天吧，陈愿那根&lso;迷魂烟&rso;，我一不留神中了招，听起来很正常，但这么多年来给老和尚试了各种奇葩药物，整个人对药物的免疫力都不像个人了，怎么可能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rdo;

&ldo;退一步说，就算那药实在是厉害极了，我就是干不过，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信自己居然比不过一个普通人。

&rdo;

微风习习，烟雾难能久留，没了熏人的烟草味，一番质疑就赤裸裸地铺陈在沈云檀的眼前，他眼眶干涩，笔直地站在左侧门前，两条腿像是钉在了地面上，迟迟不肯挪动。

周栎指间夹着的烟还在慢条斯理地吐着白雾，他抽了几口后就没再动过，像是寺庙香炉里供香一样，任它烧尽触及皮肉，没有感觉似的，也不喊疼，也不动，他问道：&ldo;你到底是谁?&rdo;

沈云檀低头走近了，抬起他的手，将烟头扔进垃圾袋里，一下一下吹着指间发红的地方，周栎也不反抗，歪头看着对方，说谎的时候眼睛会游移不定，而沈云檀此刻的眼神却镇定得如一汪死水。

&ldo;云檀啊，我这个人虽然蠢笨，但所幸记忆力出奇得好，比如我一直觉得有段记忆不合常理，需要我指出来吗?&rdo;

那是在他们相识不久的时候，在周栎异于常人的激素与脸皮作祟之下，他准备一口气从告白到登门入室，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他从背后抱住沈云檀，在其耳边低语：&ldo;按我的秉性，既然都登堂入室了，那就不可能一个人逃命似的跑到大街上，多凄惨，但无论我怎么回想，都想不起那天酒醒后的细节。

&rdo;

沈云檀讶然，他微微侧身，脸颊擦过身后之人的唇角，周栎抬起他的下巴，他们开始接吻。

山门另一侧，徐重明眼看着一群大鸟飞过，脸色瞬息万变，拽起文羽的领子嚎叫：&ldo;他们人呢?怎么还没来?公交都飞走了!&rdo;

布莱克叹了口气：&ldo;我去叫叫他们，徐爷爷你先冷静一下。

&rdo;

几秒后，周栎看见了一颗卷毛小孩的头闪了一下，他权当没看见，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布莱克宛若撞破了一场荒郊野外的偷情，又羞涩又激动：&ldo;俩人在亲呢!&rdo;

徐重明当场愣住，迟疑道：&ldo;那……再等等?&rdo;

文羽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为自己的飞来横祸作了结语：&ldo;等着呗。

&rdo;

吻毕，周栎继续问：&ldo;按我一贯以来的优良作风，怎么可能不在酒醒后继续做一些别的事情?这显然是有问题的，你坦白吧，那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rdo;

沈云檀说：&ldo;其实……&rdo;

&ldo;嗯?&rdo;

&ldo;我不是人。

&rdo;

周栎趴在他肩膀上低低地笑：&ldo;我猜到了，你是不是白娘子那样的妖精?情之所至现了原形，我被你吓到了，你也被我吓到了，干脆给我一杯忘情水，还把我赶出去，可你第二天又来觊觎我的美色，又送鲈鱼又送戒指，来跟我再续前缘。

&rdo;

这个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沈云檀若无其事地指了指中间那道门：&ldo;错了，我应该走中间那道门。

&rdo;

中间那道门要比两边高出一截，起先周栎有些忿忿不平：&ldo;凭什么你走中间?&rdo;

沈云檀说：&ldo;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我是白於山的山神。

&rdo;

周栎放开了他，内心很是波涛汹涌，山神?好笑的是，他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山神居然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