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纷沓地闪过这些念头，眼色里渐渐浮起一层喜气，转脸看向丈夫，轻嗔道：&ldo;老爷刚才只顾着发火，有桩事我倒忘记跟老爷说了，今晚寿宴上有位圣约翰的虞小姐，老二似是跟这虞小姐在谈恋爱，竹筠和兰芝都撞见两人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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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漪眸子里仍有些莹莹水痕，听了这话，眸光微微一动。

&ldo;虞小姐?&rdo;贺孟枚一讶，&ldo;老二自己怎么不说，这虞小姐是谁?&rdo;

贺太太笑道：&ldo;是圣约翰教育系的学生，听说功课极佳，相貌真是不错，性子也大方。

老二当着我的面只当不认识这虞小姐，回过头却跟虞小姐在小客厅单独聊天，后来还亲自送虞小姐到花园。

老爷还不知道老二么，别的都聪明，唯独没谈过恋爱，自己心里怕是也糊涂，我看他这是有了念想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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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孟枚脸色和缓了几分，扣了扣烟斗里的烟灰：&ldo;这虞小姐府上是何处?&rdo;

贺太太微笑道：&ldo;早打听过了，她父亲去世前是荣盛皮货坊的老板，父亲去世后，家里只有寡母和哥哥，上回竹筠去她家送帖子，对虞太太印象很不错，哥哥么，听说在公共租界警察厅当警佐，竹筠还说寿宴散席的时候，是虞小姐的哥哥亲自来接的妹妹，可见这家人对自家女儿看得极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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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孟枚含着烟斗，唔了一声：&ldo;门第倒是其次，白屋出公卿的不在少数，朱门绮户倒向来不缺败家子，顶要紧的是品性好，这也才见了一面，一时也看不准，明早见了老二，问问他自己怎么说，若方便，请这位虞小姐到咱们家来好好吃顿饭，咱们再好好相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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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太太笑道：&ldo;我也是这么想，外面老二和老大媳妇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老爷心烦，孩子们也难做，老二既有了喜欢的，何必再耽搁，不如趁早定下来，正好堵了外面那些人的嘴，老二眼看就要二十四岁了，早可以结婚了，虞小姐虽在念书，成亲并不耽误什么，大不了晚个两年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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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孟枚忍不住笑起来道：&ldo;太太也太心急了。

刚才下人说打电话找老二的那人姓虞，难道是这位虞小姐么，这么晚了，也不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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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虞，显然对这作法不认可。

贺太太道：&ldo;我看未必是虞小姐，刚才两人私底下说了那么久的话，什么话非等到晚上回家再打电话说，虞小姐看着不糊涂，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招人闲话么，说不定是另一个姓虞的朋友，我就是笑刚才老二沉不住气，一听是姓虞的就下去接电话，可见他对这虞小姐有多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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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孟枚点点头：&ldo;让刚才接电话的下人进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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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铮这时脸色早和悦了许多，笑着接话：&ldo;太太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刚才寿宴上忙着待客，倒未曾留意过圣约翰的学生们，也不知这位虞小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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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漪身子动了动，莞尔道：&ldo;虞小姐很会说话，平时学校里很出风头，四妹第一回见了虞小姐就喜欢，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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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太太余光瞥瞥段明漪，尚未来得及搭腔，就见那下人进来，忙问：&ldo;刚才打电话的是位先生还是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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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ldo;是位先生，只说跟王彼得探长有关，要找二少爷过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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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太太暗松了口气，笑容重新浮到脸上：&ldo;我就说断不会是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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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孟枚颔首道：&ldo;明早问问老二，既有了女朋友，总该跟正式跟家里通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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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下人进来回话：&ldo;二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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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么快?&rdo;贺太太讶道，&ldo;那正好不用等到明早了，快让老二来，就说我和他父亲有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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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