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禾低叹一声：&ldo;阿襄，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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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襄在师禾身边待了百年，听过不止一次这句话。

少年时他顽皮打闹犯错时，师禾也会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阿襄，别闹，极少会去罚他。

后来他借着酒意去吻师禾，对他说&lso;你帮我问问师父，阿襄吻他，他欢不欢喜&rso;时，得到的也只有一句&lso;别闹&rso;。

到了如今，他犯下滔天大错，师禾在没经过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代他受过，无数的罪孽和折磨也都归为一句&lso;阿襄，别闹&rso;。

&ldo;凭什么啊……&rdo;慕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ldo;你问过我愿意吗？你凭什么替我受过？你跪在这里，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rdo;

&ldo;……&rdo;师禾指尖微动，似乎想要去帮他擦掉那滴眼泪，却被锁魂链限制了动作。

师禾从未对他言过爱字，就像是一个冷冰冰的躯壳，没有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很长一段时间，慕襄都以为自己对师禾而言于其他人并无区别。

那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会是因为那所谓的子不教&lso;父&rso;之过罢。

慕襄握紧拳头，望着将师禾手腕勒到泛红的锁魂链：&ldo;你倒不如当初直接杀了我。

&rdo;

他甚至不知道，师禾能不能走出这里。

他当初在这因果台上待了一月就快支撑不住了，但实际却要熬满一百零七日，供亡魂们汲取生命，那时即便从此处走上来，怕也只剩下一具苍老的躯壳，活不了几日。

师禾最终只道：&ldo;走罢，别回来了。

&rdo;

慕襄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声音也在打颤：&ldo;走？我不是什么好学生，如今我有你一身法力加持，你就不怕我出去后再做出些什么……&rdo;

&ldo;往后的日子你都要自己走，阿襄‐‐&rdo;师禾唤着他的名讳，语气依旧平静，&ldo;万事三思而后行。

&rdo;

没人能再替他兜着了。

慕襄颤抖地伸出手，剥开师禾的衣衫，露出胸口大片肌肤。

师禾难得蹙了眉头，往后躲了一下。

慕襄没有如他的愿，如今的师禾根本拗不过他，只能被迫展露胸口，使那处的疤痕与黑丝暴露在空气中，也落入了慕襄眼中。

慕襄有些绝望地喃喃自语：&ldo;你做了什么啊……&rdo;

答案已经明了，师禾生挖了他的心脏，也生挖了自己的心脏，两者交互，换了两人的命。

他背上了本属于师禾的功德，而师禾替他受着他犯下的错。

&ldo;你还有数千年的路要走，这段记忆会慢慢消逝，没有什么会亘古不变。

&rdo;师禾垂了眸，像是斟酌词汇，&ldo;阿襄，别任性……也别害怕。

&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