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慕钰沉默半晌，&ldo;你到底为什么……&rdo;

为什么这么恨我？

慕襄明白他的未尽之意，把常青扔到慕钰面前道：&ldo;他不过是在密牢里待了六日，便成了这般模样，孤曾经可是无数次因为皇兄而受幽禁之罚，也曾在荒草横生的鬼殿中过了那么多年。

&rdo;

慕襄年幼刚被接回宫中不久，母后便去世了。

那以后，只要一旦太子出现了丁点状况，无论是风寒还是感冒，慕淮河都会先惩罚慕襄，将他关进一片黑暗的幽室之中，直到太子病好了才能放出。

有一次不知是奴才忘记了，还是其他皇子捉弄于他，太子病好后慕襄依旧被关在幽室里，不见天日，也没人送来餐食，活活饿了两天。

极度缺水饥饿加上感知不到光和时间的情况下，慕襄险些就没了。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自己荒废的宫殿中，周边没有一个人，只有桌上放着还未冷却的饭菜，带着浓浓香味。

&ldo;孤不恨你。

&rdo;慕襄俯视着慕钰，&ldo;孤只是厌恶你。

&rdo;

厌恶慕钰的一切，厌恶因慕钰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待遇，厌恶那个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永远都站在慕钰身边。

所以他要夺走慕钰的一切，让他后半生都痛苦不堪不得善终。

慕钰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好半晌他才道：&ldo;你恨我也是正常，只是常青到底与这些恩怨无关，你……&rdo;

慕钰闭了闭眼：&ldo;就算杀了他，也大可不必这么折磨他。

&rdo;

慕襄意外于慕钰会说出就算杀了他也别折磨他这种话：&ldo;不折磨他折磨你吗？&rdo;

慕钰平静道：&ldo;如果你想。

&rdo;

这一刻慕襄莫名觉得慕钰和师禾有些相似，在某些场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从容冷静。

唯一不同的是慕钰还有软肋，但师禾没有。

慕襄定定地看了慕钰两眼，突然问道：&ldo;师禾为你研过墨吗？&rdo;

慕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ldo;自然没有，哪有老师为学生研墨的道理。

&rdo;

慕襄心里突然就痛快了。

他也不去追究慕钰话中真假，而叫人把常青锁在了这个牢房的角落。

这间地牢虽然光线也十分幽暗，但不至于一点光没有，外墙的最上端就有一个非常小的窗口，可以透进光线。

慕襄走之前，对慕钰勾了下唇：&ldo;你们主仆多说些交心话，毕竟说不定哪日孤心情不佳，两位就没了。

&rdo;

终于走出了压抑的大佬，尚喜松了口气：&ldo;陛下，现在是……&rdo;

&ldo;去未央宫。

&rdo;

慕襄加快了步伐，他不喜坐轿子，只能徒步走去未央宫。

这个时间师禾应当已经用过膳了，慕襄掩去眉间失意，从路边的栀子树上折下一支开得正艳的栀子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