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够了，安迪，&rdo;依莲说得高声洪亮，而且清晰沉缓，&ldo;你不太对劲，安迪。

听我说。

回家去，然后躺到床上，找个人来看看你的脸。

&rdo;

安德森五指掏出蓝色信纸来，随即递了出去。

她瞥了一眼，愤怒地哼着鼻子说道：&ldo;那是一张帐单。

听着，安迪，回家去，找个医生看看。

&rdo;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纸看。

那是一张服装店的帐单。

那么那封信‐‐他的手指又乱摸一通，但她还在说着：&ldo;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小薇，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了。

&rdo;

安德森哀求地伸出手来。

邻桌的年轻夫妇面面相觑，推开食物并站立起身。

这会儿，他听到自己说他找得到那封信，而且还一再哀号乞求。

告诉我名字，请告诉我他的名字。

接着打击降临了，这就是他既期待又害怕的打击。

她转身面对他，终于，皮包啪的一声紧紧关上，来势就像她的脸色一样严厉而决裂。

&ldo;你疯了，安迪。

我不想这么说，但这是你逼我的。

&rdo;她停顿了一下‐‐旁边的年轻夫妇和女侍满心期待地等着下文‐‐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ldo;自从遇见你那天开始，小薇就一心一意对你。

她没交过任何情人。

那是你捏造出来的。

&rdo;

她踩着高跟鞋，步伐坚毅稳定地经过收银台，随即走出了餐馆。

九

他跨出计程车安全的小小包厢，踏入敌人环伺的世界。

甭想也知道，让司机知道他住在何处是不智之举。

他站在守护神酒吧外头，给了司机一枚面值二先令六便士的银币做小费，然后仔细观察他是否有任何不轨之举。

但那司机只是用牙齿检验硬币，道了声&ldo;谢啦，老兄。

&rdo;然后便将银币放在手中紧紧握住。

安德森像有机密相告似地倾身向前，拇指朝身后的守护神指了指。

&ldo;我不住在那里。

&rdo;

&ldo;啊，你不住那里?&rdo;司机笑了笑，露出一口暴牙。

&ldo;我倒希望我住在那里。

晚安，老兄。

&rdo;

说完他就开车离去，留下安德森穿着雨衣站在人行道上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