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小初创公司，办公室并不宽敞，裴煦被安排在一个靠卫生间的角落。

第一天他没什么任务，除了来回跑了几趟碎纸机帮忙粉碎文件，几乎没离开座位，正当他无聊到打哈欠的时候，老卢过来让他明天跟组里的唐老鸭去跑一个新闻。

事件很常见，一家餐馆每天早上给环卫工人免费提供早餐，很正能量，很温暖。

裴煦忍不住想，平台不是要点击要流量吗，这种新闻真的有人想看吗?何况怎么看怎么像给饭店做宣传。

唐老鸭人如其名，是个鸭公嗓，因为嗓音难听，不爱说废话。

他让裴煦早上6点20到花月酒家门口，参观6点半开始给环卫工人发早点，他们要守着拍点东西。

冬天天亮得晚，裴煦出门的时候天还黑着。

早班车里空荡荡，他昏昏欲睡踩着点到了。

唐老鸭知道他是来实习的，没让他上来就挑大梁，只是让他在旁边看着。

自己举着机器提问。

裴煦在旁边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了。

环卫老头先夸了夸店家好心，唐老鸭听完问：&ldo;早餐都凉了吧?&rdo;

&ldo;免费送的能有什么好啊，天冷，放一会就不热乎了。

&rdo;

&ldo;那您在家吃了来的吗?&rdo;

&ldo;来不及吃，要扫一晚上哪来得及回家。

&rdo;

&ldo;您觉得这个慈善究竟怎么样呢?&rdo;唐老鸭把机器收起来，递了支烟过去。

老头客气两句，挺高兴地把烟夹到耳朵后面，说：&ldo;那跟你们讲实话，这个饭店也没安好心啊，我们领了一个星期早饭，三天都有人来拍，我们拿免费早饭，他们拿我们当宣传嘛!要不是我回家远，我也不稀罕吃他的冷馒头。

&rdo;

老头采访结束走了。

裴煦琢磨着，唐老鸭拍拍他：&ldo;咱们走吧，有东西发了。

&rdo;

&ldo;发什么?饭店伪慈善，其实是营销手段?&rdo;

唐老鸭看智障一样看了裴煦一眼：&ldo;饭店是金主，付钱让我们来报道的，你报他这个?&rdo;

&ldo;那发什么?&rdo;

&ldo;环卫工人白眼狼，吃着馒头骂东家。

&rdo;唐老鸭抽根烟，&ldo;学过剪辑吗?按这个思路，剪个两分钟的，剪完发我。

&rdo;

裴煦眉头皱起来。

☆、第14章

&ldo;你知道这个发出去，大爷得挨骂吧?&rdo;

&ldo;不挨骂我发了干嘛?热度从哪来?&rdo;唐老鸭把东西收好，揉一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ldo;这会还早，我先回家送孩子上学，你回去补个回笼觉，十点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