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小姐说话时隐约带了些哭腔。

&ldo;我会什么?我只会穿衣打扮，只会装腔作势，什么都……&rdo;

母亲截住了她的话。

&ldo;虽然你喜欢意气用事，偶尔也玩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有点讨厌，但你勉强算个好人，和我们相比，&rdo;母亲说，&ldo;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们手上都沾血，但你救过人。

&rdo;

话锋一转，母亲讥讽，&ldo;不过我猜那并非你的本意。

&rdo;

阿德莱德躺不住了，她掀开浓密的眼睫。

&ldo;是吗?&rdo;斑斑小姐很凄惨地笑，&ldo;除我以外，所有涉事人都能拿医保卡去开药，就我的孩子每天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

&rdo;

&ldo;玛戈走了。

&rdo;伊莲恩以肘支着法兰绒毯，半躺半坐，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阿德莱德的背。

&ldo;为了让你心理平衡些，实话告诉你，我是一个换一个。

&rdo;

&ldo;对的事结果不一定好。

&rdo;她轻声说道。

&ldo;很多时候，做正确的事只能换回一个很糟的结果，想要一个好结果，法律和道德至少得犯一项。

&rdo;

斑斑小姐垂眸，藏起表情。

&ldo;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rdo;她问，&ldo;因缘际会下我们见过好多次，您当真是一个好脸都未曾给过我。

&rdo;

伊莲恩将长发拨回肩后，&ldo;斑斑，听过一句话吗?&rdo;

&ldo;什么话?&rdo;

&ldo;爱随风而逝，唯有恨刻骨铭心，&rdo;伊莲恩把阿德莱德推开，起身，&ldo;跨越生死。

&rdo;

李云斑凝视着她。

&ldo;在一个人临死前，她只能感知到恨，怨，不甘，意难平……&rdo;伊莲恩换了个坐姿，&ldo;恨为什么将死的是她却不是别人;怨为什么生病的是她;不甘心早逝;不理解为什么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自小为家人所恨，所排斥的事实。

&rdo;

&ldo;有时她会安慰自己，她不为人所喜的原因很简单，她是个女人，自出生那刻起便带有原罪，&rdo;她很平静，&ldo;活着时，想一想就算了，濒死时……大概每天都在琢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rdo;

&ldo;对于人来说，承认自始至终孤身一人是件很难的事。

&rdo;伊莲恩挽起唇，&ldo;不过给点时间就能自己想开了，不在乎了。

只是上苍给了她时间，没给我。

&rdo;

阿德莱德被这句话吓到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