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倒是和十几年前一个样，摆放的书籍很多，显得有些杂乱，进门转个面就是厨房，窗户打开，能看见对面人家挂在晾衣线上的内衣、短裤、小肚兜。

李文瀚早些时候喜欢翘着二郎腿向陆行州抱怨，他说：&ldo;我这个二爷爷，平日里的工资都捐去给了山区的孩子，自己却不知搬个好些的屋子，他那个破地方八面透风，只有到夏天还算有点乐趣，大半夜的，兴许能见到几个对门儿不穿衣服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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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州那时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因为他想到李校长对门住的是法学院的廖教授，他的两个女儿身材孔武有力，浓眉厚唇，年过四十依然是处女。

可是如今，廖教授也搬走了。

陆行州将带来的补品放在墙边，手里拿着的，是上星期托人从香港拍卖回来的老瓷杯。

李校长半生好茶，拄着杖出来，眼神挺好，看见陆行州手上的盒子，不禁好奇地问：&ldo;呵，你这是给我带来了哪里的稀奇玩意？&rdo;

陆行州低眉坐下，打开手里的盒子，漫不经心地回答：&ldo;不是什么稀奇东西，知道您这里好茶太多，所以就顺手带了个杯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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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顺手，其实陆行州花了心思，三百二十万港币拍下来，为的就只是投李校长这唯一的一点喜好。

李乾泽戴上眼镜，拿过包装盒中的茶杯，神情专注，许久之后，点头称赞道：&ldo;不错，是个好东西，虽然有修复的痕迹，但这崩釉看着的确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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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招手喊来身后的小姑娘，让她把屋里放在桌上的那副画拿出来。

陆行州看着递到自己手上的画，没有说话。

李乾泽于是轻笑两声，倒是自己先开口了：&ldo;这幅画是前两年我一个老友来看我时送的，他年初去见了主席，我看着实在心烦，你不如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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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泽能称得上好友的人不多，大都是些大家。

他或许知道陆行州会带着礼物过来，所以便提早准备了回礼。

陆行州点头道谢。

身后的电话恰巧响起，李校长于是也没有再说话，慢步走过去。

陆行州环顾四周，看见厨房里弯腰收拾地上水迹的小姑娘，走过去问：&ldo;家里的槽子漏水？&rdo;

小姑娘没敢抬头看他，只勾着脖子小心点点头，站起来将抹布里的手挤在一旁的水槽里，轻声回答：&ldo;前段时间已经请了几个师傅上门，只是还漏着，他们说，老房子总归有这些毛病，平时还是得自己多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