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眯眼，“手给我松开啊。”

方多病眨巴着眼睛，撇嘴撒手，遥望着远方，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模糊身影，他伸手一摸，那影子便不见了。

他失落的叹了口气，“师傅，你一手建立的四顾门百川院，你真的不要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着少年自言自语的话，李莲花动作一顿，眼底稍纵即逝的惊讶和不解。

他戳了戳方多病的肩膀，“哎，你刚刚说你师傅是谁？”

他刚才，没听错吧？

方多病喝两口酒，看着他，骄傲的哼了一声，“剑神李相夷！”

话落，眼睛突然昏花一片，他身子晃了晃。

顾寒清缓缓走上前，动静很轻。

李莲花下意识扶住他，看了眼后面靠近的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愣是笑了半晌才停下，睨着方多病，“剑神李相夷？那我怎么不知道李相夷还有个徒弟？”

方多病垂眸，“这事儿没人知道。”

“是啊。”

李莲花赞同的点头，好笑道：“我猜他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方多病不服气的反驳，“你不信是吧？”

“我啊，从小就体弱多病，我娘甚至连大名都没给我取过，生怕我活不到成年……”

“在我十岁那年，我娘认回了失踪多年的弟弟，也就是四顾门的二门主，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

李莲花本是漫不经心的态度，闻言身躯一僵，迟疑的看着方多病，眸光复杂，“单孤刀是你舅舅？”

顾寒清也没想到这两人竟还有这个关系，她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夜里有些凉，火堆的微光映射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柔和。

“我娘不喜欢江湖，所以她也不希望舅舅公开这层关系，以前舅舅要教我武功，可我身子骨太弱了，连剑都拿不稳，那个时候李相夷出现了，他亲口说我什么时候练会了百招剑式，就收我为徒，还赠了一柄木剑给我……”

“他临走时还跟我说，一个剑客，一定要握紧手中那把剑，才能平天下所有不平之事，那是我唯一一次见过李相夷，所以那以后，不管药有多苦，要扎多少针，我都忍了下来，好不容易我长大了，可以握紧手中的剑了，可他却不见了……”

方多病眼眶湿润，吐了口气，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却没发现李莲花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了。

因为喝得太多，方多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人都睡着后，顾寒清才走上来。

李莲花轻笑，“看来真是老了，这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顾寒清看了眼方多病，坐在李莲花身旁，语气淡淡的，“怎么？承认了？”

她看着李莲花的侧脸，目光意外的温和，“李相夷。”

李莲花对上她的视线，不躲不避，勾唇，“顾兄面前，有何不能承认的，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顾寒清嘴角扯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说给你这位徒弟？”

“徒弟？”

李莲花轻笑着摇头，“这臭小子并未行过拜师礼，更何况，他的师傅是剑神李相夷，并非是莲花楼李莲花。”

“有何区别。”

顾寒清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于我而言，不论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都是你，名字不过一个称谓罢了。”

李莲花微怔，莫名不敢看她的眼睛，垂眸，“李相夷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死了。”

顾寒清抿唇，“一个问题，回答了我便帮你隐瞒身份。”

“？？”

李莲花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寒清，“顾兄，你这是趁火打劫？”

顾寒清被他的模样逗笑了，语气轻快，“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李莲花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笑，一时被感染了，打趣道：“顾兄，你若是要问我们以前是否相识这种问题为难我，可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我不会再问，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以后或许就会有答案。”

“哦？那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