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盯着恭王与宣和帝，慢慢地饮尽了杯中的酒，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很快又消失无踪了。

第168章

听雨茶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当要数每年的腊月了，一到年底时候，大乾朝一十三个省份进京述职的官员都会来这里坐坐，因为从二楼望过去，能够一眼看见宣仁门口，还有皇城内的宫殿屋顶。

这一日，门外飘飘洒洒下着鹅毛大雪，天气不好，茶客却不见少，大堂里面烧着旺旺的炭火，温暖如春。

一个身披着大氅，罩着斗篷的人从外面进来，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从身高来看，是一个青年模样的人，小二立即迎了上去，他像是认得那一位似的，低声道：&ldo;这儿满座了，您楼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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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点点头，径自上了楼梯，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右边最尽头的雅间，轻轻敲了两下，内里传来一个声音：&ldo;请进。

&rdo;

青年这才走了进去，只见窗边已坐了两个人，他将斗篷和大氅解了下来，行礼道：&ldo;王爷，老师。

&rdo;

恭王笑道：&ldo;慎之来了，快坐下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rdo;

窦明轩伸手替他倒茶，口中道：&ldo;这几日雪都不见停，下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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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看着清澈的水在杯中搅出了一个漩涡，茶叶沉浮不定，茶汤慢慢泛起了碧色，他接口道：&ldo;瑞雪兆丰年，想必明年必然有一个好年成。

&rdo;

&ldo;希望吧，&rdo;恭王饮着茶，屋子里茶香幽幽，空气静谧无比，正在这时，楼下传来马蹄匆匆踏过的声音，伴随着呼喝声。

恭王神色一动，道：&ldo;怎么了？&rdo;

谢翎正坐在窗边，便略微推开窗扇，只露出一丝缝隙，然后往下看去，只见一队兵士正骑着马走过，他低声道：&ldo;是东城兵马司的人。

&rdo;

窦明轩忽然道：&ldo;我记得东城兵马指挥使韦璋最近与那位走得很近？&rdo;

他看向恭王，恭王颔首，道：&ldo;前几日他们还在玉宇楼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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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人马已经走过了，街道再次恢复了寂静，只余下几行凌乱的马蹄印，谢翎慢慢地将窗扇合上，忽然道：&ldo;时候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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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倏然抬头：&ldo;你确定？&rdo;

谢翎道：&ldo;他的耐心也就这么多了，我猜时间差不多就在上元节前后……&rdo;

自入冬以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宣和帝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太医随时恭候着，等待宫里的传唤。

&ldo;皇上的身体不大好，在上元节的那一夜，吐血昏迷，&rdo;施婳小心翼翼地修剪着梅花枝干，一边慢慢地道：&ldo;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次，太子连夜进宫，一直守了两天才回府，后来皇上的病虽然渐渐好了，但到底伤了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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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子若是近期想举事，上元节那一日，是最好的日子，因为过节，宫门看守有些松泛，很容易被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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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脑中闪过施婳的话，他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清亮，将原因一一说给恭王与窦明轩听，只除去宣和帝会昏迷的事情，又道：&ldo;等到那一日，我们早做准备，若是太子不举事，当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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