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紧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云溯他此人就算是智近于妖，但也不是大罗金仙，替我母妃招回魂来。

他此时与我说这件事，必是别有用心，更有可能只不过是他施了场迷魂计，乱我心神。

他见我静立不语，唇角挑起抹引诱的笑意：&ldo;阿衍，你不想见她吗?若我所知无差，你应是非常依赖你的母妃，我的姨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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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衍很久没见母妃了，从去师父那里前就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rdo;我一步步走过去，冰冷的石板渗出寒气自脚底钻进我的身体内，我看着那支步摇小声道：&ldo;宫里的人都知道母妃讨厌阿衍，表哥不知道吗?&rdo;我伸手探向那支步摇，却被他一把握住，我嘟哝道：&ldo;阿衍也不喜欢母妃。

她已经死了，表哥，就让她死了吧。

&rdo;

心上像插入细密而纤长的绣针，随着每一句就扎深一分，那些疼痛蔓延成灾而我的脸上却只能表现得木然无波。

眼前这人是我的杀父仇人，现在他又拿我母妃的性命威胁我，我怎么能不恨他?我想我与他从当年第一次见面起就注定了只能由仇恨相连。

他用力攥紧我的手，指骨被他拧得交错断裂般的痛，我眼角沁出泪水梗咽道：&ldo;痛，阿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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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衍，不要逼我伤害你。

我可以让你继续做你风光无限的嘉平公主。

&rdo;他将我拖入怀里，狭长眼眸阴沉得骇人：&ldo;但你要再装疯卖傻无可救药下去，我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rdo;他的声音像毒液流入我耳中：&ldo;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总该在乎你的师兄和整个国师府的性命吧。

还有你的母妃，不要骗我，阿衍，你该知道她是谁了。

&rdo;

&ldo;表哥……&rdo;我没有退缩，反而扶住了他的肩靠近他的脸，他愣了下眸色微软，我软软道：&ldo;师父告诉阿衍，大祁朝亡了，嘉平公主也随着而死了。

连阿衍这个傻子都知道的事，表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rdo;我撅起嘴道：&ldo;表哥欺负阿衍，阿衍要欺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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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按住他的肩我狠狠朝他额头撞去!&ldo;砰&rdo;地一声，天旋地转间，我捂住火辣辣的脑门着往旁边地上远远地滚去。

师父说，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是最蠢的招数并严令禁止我们使用。

但鉴于他教的徒弟我是个公认的傻子，偶尔用一下泄恨还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他大爷的，云溯难道练过金钟罩吗?我耳边嗡嗡地响，只觉得脑袋都要裂开了，还分不清上下东西。

对哦，那盏灯怎么倒过来了……

&ldo;噗通。

&rdo;云溯松开拖着我的手，深黑如绸的水漫过我的头顶。

寒冬腊月的水冷冽得如同剖骨裂韧的刀锋，穿过衣裙毫不留情地插入我的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