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吧。”

黎洛揪了揪身上宽松睡衣的下摆，看了一眼卫生间还关着的门，把手指慢慢卷进衣服里，回答的声音很缓，像是也在思考。

段景榆的心微微下沉：“怎么认识的？你和他没认识多久吧，我都没听你说过。”

黎洛：“我没跟你说过的事多了去了。”

比如他女装直播的事。

段景榆噎了一下，又问：“上次你带回寝室的那个蛋糕，是程洵送的？”

黎洛没想到段景榆还在耿耿于怀这事。

他回想起那晚和段景榆的争执，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的话就挂了，我要去吃饭了。”

“别，”

段景榆叫住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想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时，卫生间那扇门打开了。

程洵拿着他的内裤从里面走出来，纯白色的，因为浸水了变成更小的一团，湿哒哒地缩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

程洵的手其实很好看，指节干净修长，掌背宽大，薄薄皮肤下脉络分明的青筋蓬勃而有力量感，是好看得可以去当手模的程度。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现在捏着他的内裤。

刚刚甚至还亲手去洗。

黎洛真的很难想象那画面，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程洵走到阳台，熟稔无比地用衣架挂起他的内裤。

那纯白色的小东西被中午暖烘烘的阳光笼罩着，在四月底的温柔凉爽的春风里轻轻摇摆。

黎洛看得脚趾扣地，脸色微红。

他恨不得把那内裤丢进垃圾桶里，虽然会让他损失十几块大洋。

当然他心里也有一点隐秘的庆幸。

——还好昨天没穿他姐非要给他买的卡通动物内裤。

不然他真的会社死。

段景榆久久没有听到黎洛的声音，疑惑地叫了黎洛一声。

黎洛回神过来，不自在地把视线从阳台挪开，程洵出来后，他就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和段景榆通电话，也忘了段景榆说什么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段景榆胸口有些憋闷，只好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和程洵是什么关系啊？”

他非要帮我洗内裤的关系。

黎洛差点脱口而出，但他忍住了，因为实在是太羞耻了。

程洵这会晾完了内裤，正朝他走近。

黎洛抬眸看着他，越近显得程洵身形越发高大挺拔。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完美比例让他即使穿的是休闲的家居服，也像是在T台走秀。

有细碎的阳光调皮地落在他黑色粗硬的短发上，这让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一点金黄，也有光映着他线条好看的侧脸，打落在他高挺窄直的鼻梁，落下很浅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