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和肤色黝黑的浓眉酒保打了个招呼，他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我们。

珠儿缓缓走向客桌，仔细打量坐在那里的每张脸孔。

一个坐在角落的老人叫了她一声，举起啤酒要她过去。

珠儿抛给他一个飞吻，而那老人则对她竖起中指。

我们走过第一张座位时，一只手从座位中伸出来，拉住珠儿的手腕。

珠儿用另一只解开这只怪手，把它推回原来的地方。

&ldo;休息了，甜心。

&rdo;

我把手插进口袋，紧跟着珠儿往前走。

到第三张座位时，珠儿停下来，双臂抱胸，缓缓摇摇头。

&ldo;在这里。

&rdo;她叫起来。

这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她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抱头，呆呆地瞪着眼前的一个玻璃酒杯里的黄色液体。

我看见她油腻的棕色头发和带着斑点的苍白脸颊。

&ldo;茱莉。

&rdo;珠儿叫道。

没有回应。

珠儿自动坐了下来。

我也跟着坐进座位，觉得安全多了。

珠儿点根烟抽了一口，又提高声音喊：&ldo;茱莉。

&rdo;

这次茱莉有反应了，缓缓抬起头。

&ldo;茱莉?&rdo;她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仿佛才刚睡醒。

一看到他的脸，我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我的天啊。

我看到的是一张失去生命的脸。

灰白的肤色配上破裂的嘴唇，和空洞阴郁的眼神，似乎被人夺走所有的生命力。

茱莉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似乎我们的影像久久才在她脑海里成形。

&ldo;可以给我来根烟吗，珠儿?&rdo;她伸出颤抖的手，横过桌面，手肘内侧隐约看到紫色的痕迹，手腕血管上则有一些灰色横纹。

珠儿点了支烟给她。

茱莉大口地吸着，把烟含了很久，然后才喷出来。

&ldo;真好，噢，太舒服了。

&rdo;她叫着。

她的唇上粘上一小块从香烟滤嘴剥落的纸屑。

她又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吸烟的乐趣中。

我们等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珠儿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我决定让她先开口说话。

&ldo;茱莉，生意好吗?&rdo;

&ldo;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