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点点头，但是他早己转过身去。

那两个工人静静地看我走近，然而当他们一摆头时，向晚的阳光便在他们的墨镜上聚成橘色的光束，令人眩目。

走近一看，我才发现他们两人都留了很浓密的络腮胡。

站在左边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较老，长得又瘦又黑，像老鼠一样畏缩。

他很不安地左顾右盼，眼神不定，如同准备采蜜的蜜蜂一样。

他先是注视着我，但很快又将眼光移去，好像怕一旦与人四目交接，便会泄露不可告人之秘密似的。

他不停地移动双脚，两个肩更是上下晃动不停。

另一个男人就高多了，身材修长，扎着马尾，满脸坑坑疤疤地。

他一见我走近，便对我笑了一笑，露出一口不甚完整的牙齿。

我猜，他比较多话。

&ldo;日安，你们好吗?&rdo;我用法文跟他们打招呼。

&ldo;很好，很好。

&rdo;他们点着头，用法文答道。

我立刻便切入主题问道，那些骨头是不是他们发现的。

他们点头承认。

&ldo;谈一谈发现的经过。

&rdo;我边说边从背包里取出记事本和原子笔，微笑等着记录。

那个扎马尾的急着开口。

他说起话就像要放假的孩童一样雀跃，看来他很喜欢这次的经历。

他语调中有很浓的北魁克法语腔，而且咬字不清楚，所以我得仔细听才能懂。

&ldo;那时候我们在清理树丛，那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rdo;他指指上方的电线，然后做了一个清扫的动作说：&ldo;我们必须保持电线畅通。

&rdo;

我点点头。

&ldo;当我走到那边的壕沟里时，&rdo;他转了个身，手指向那边的小树林，然后挥动双手说道：&ldo;我闻到一个很奇怪的味道。

&rdo;说到这里，他两眼紧盯着树林，伸开的双手也定住不动。

&ldo;什么奇怪的味道?&rdo;我问。

他转过身来说：&ldo;叱，那味道也不算相当奇怪……&rdo;他有点说不出话，只是紧抿着双唇，似乎在努力思索最正确的字眼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