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毅从地里回来，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边喝边对乔桂芳：“上午在地里干活，我听老邢他们，种向日葵挺赚钱，也不愁卖呢。

明年咱们也多种点向日葵，今年种少了，才种了几亩地。”

乔桂芳：“你爱种啥就种啥呗，地里的事儿，我不懂，不管也管不了。

能多挣几个钱，当然好，日子过得宽松点儿，孩子们的学费也有了，省着总是跟人借钱。

我看再这么借下去，亲戚朋友们全都借遍了。”

着叹了一口气。

这时济浩和济琳放学回来了，济浩把书包往炕上一扔，扬了扬手里的一封信，兴奋地嚷嚷道：“妈！

我大哥来信啦！

我大哥来信啦！”

张书毅瞪了他一眼：“这有啥高心？这个崽子，快两年了，没来信。”

乔桂芳：“快！

给妈念念，看看你哥些啥？”

济浩：“要是我三哥在家就好了，我才上五年级，你不是整笑话我，我‘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吗？我怕念不下来呢？。”

张书毅：“哪儿那么多废话！

等你三哥回来，要晚上放学呢，他中午带饭了，又不回家来吃。”

乔桂芳：“你大哥就初中毕业，还能写出啥难懂的词儿来？不懂，咱们就是猜，也猜个**不离十。”

一提起济翰上学的事情，张书毅的心底里闪过一丝丝的内疚，济翰上学时成绩一直很好，要不是家里拖累，让他早早退学回家，帮家里干活，不定能考上大学呢？前几去乡里，遇到了他初中的班主任，还问起济翰，真可惜他没上高中，如果上了高中，准能考上大学。

他的同班同学就是邻村的，成绩比济翰差远了，考上了师范大学，毕业就在县城教书呢。

哎！

各人有各饶命，也怨不得别人啊。

张书毅心里的内疚一转眼就烟消云散了，没在他的心里停留多久，就像一阵风掠过了松树梢一样。

乔桂芳见张书毅不话，以为他还在生济翰的气，忙把话岔开，催着济浩：“念吧，还怕爸妈和妹妹笑话你不成？”

济浩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念道：“敬爱的爸爸妈妈：见字如面！”

济浩问：“‘见字如面’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