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砥静默几秒，始终不动。

“帮我吃一下呗。

就剩一点了，要不太浪费了。”

育成澄抬高一点手臂，把雪糕举到他的嘴边，眼巴巴地看他。

周砥叹气，揉下眉心，接过后几口下肚，又拿了纸给育成澄擦嘴，“我上辈子肯定欠你了什么。”

“不会啊，肯定是我欠你啊。

真的。

你看，我粘你这么多年，放在你身上的心思比任何事情都多，还不计理由。

你说这是为什么？不是因为我欠你吗？”

周砥低头笑了下，没接应，把用过的纸巾和外包装袋一起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公园湖边吹来的风太惬意，育成澄眯起眼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周边安安静静的，远处湖水中央的鸭子船传来哄笑声，到了一半被温柔的夏风截个干干净净，拂面的是绿草和阳光的味道。

他们俩像身处一个孤岛，安逸、舒适。

今天应该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育成澄努力吸气，努力为自己壮胆，话要到嘴边，看到周砥的眼睛又泄了一半，“我……我……”

尝试半天，还是说不出口。

在周砥越来越狐疑的眼神里，她先投降，露出尴尬的标准八颗牙齿，苹果肌红扑扑的，“我……我想……去洗手间。”

反复用冷水拍过脸颊，狂跳的心脏终于有了慢速的趋势。

“好……没关系……‘喜欢你’这叁个字都说了好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虽然意义确实不一样，但形式是一样的。

别怕，没关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还能叁次，人有耐心太空都能上。

一个周砥怕什么，他能有火星难征服吗？”

育成澄闭起眼碎碎念着催眠自己，到了一半，又蹲下去，“啊啊啊，不行。

好难啊。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好吧。”

都怪自己以前告白太多次，跟大甩卖一样，买一赠一，买十还能打对折，随随便便开口毫无说服力，还无形中给自己拉高了标准。

可眼下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

心一横，育成澄重新站起来，气势冲冲往回走。

她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的两个女生，也没有听到她们说的话，如果她当时再仔细听一点也许就会发现周砥一脸凝重的原因。

但育成澄紧张过了头，像背稿一样，树桩似的往他身边一杵，机械地把在肚子里盘算了一周的话全部倾出：“周……周周砥，我我我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来，后面的话倒开始顺畅：“我没开玩笑喔，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你很久了。”

她期待着看向周砥，对方的脸却阴沉地可怕，不知道在跟谁生气的样子，育成澄心里一紧。

暗流涌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察觉到自己异常表情的周砥看着她放松着语气，“你又在看那些封皮花花绿绿的小说了？”

“什么花花绿绿……？”

育成澄歪头想了下，承认，“哦，言情小说。

嗯。”

周砥皱一点眉，“就是因为这样，你最近的成绩才忽上忽下吗？”

“才不是！

我最近都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