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羞耻感让陆亦川感到一阵晕眩，他眼前发白，喘息急促而紊乱，像一只破旧的风箱：“你怎么……怎么能——柏颜，你是为了他？”

柏颜并不作答，只含笑看着男人。

她的眼神这样平静，还带着温柔的怜悯，就这样将他的狼狈尽数看在眼中。

陆亦川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父亲一直不喜欢他，若是U盘中的影像流出，舆论势必会让他们公司股价受到影响……即使最后得以解决，他在本家的立场依旧会变得更糟糕，然后——

然后，卫诺枫作为他父亲和真爱的私生子，多了认祖归宗的理由。

只是为另一个人铺路。

他猛地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凶狠得像狼。

可下一刻，这种凶狠散去，男人眼神黯淡下来，瞳孔如墨，沉入深冷沉寂的海洋。

陆亦川弯腰捡起破碎的U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将它放入自己的口袋——这是柏颜为他准备的，无论内容是什么，都是他能从这个人那儿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礼物。

“真傻。”

柏颜看着对方的举动，笑了一下，“毁了这一份，还有云端存储。”

她顿了会儿，满不在乎道：“我会在小枫那儿也留档，你别想着对他做什么。”

陆亦川不说话，他口中一点点泛起腥甜的味道，藏在口袋中的手也开始发抖。

他感到一阵耳鸣，电流通过的嗡嗡声吵杂扰乱他的大脑，又像用螺丝刀穿过太阳穴在里面翻搅。

一直以来，他在柏颜面前说话总会紧张，怕惹得她不开心，或不够开心。

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亦川真的以为柏颜会为他的生日庆生，以为自己第一次将要收到礼物。

原来，全部是自以为是。

他胃部抽搐，突然产生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剧烈的疼痛感与嗡鸣声令眼前蒙上一层雾蒙蒙的灰色，男人身体一晃，勉强想起来，自己不久前刚拿出来的药——

一只柔软纤细的手在他之前，按上了没有标签的药瓶。

“这是你博取同情的技巧？”

柏颜微微笑着，手腕一转，将洁白的小药片洒在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