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月光清透明亮。

&esp;&esp;他用目光缓缓描摹岚王薄唇，那病后依旧些微略显消瘦的脸颊，与微微疲倦凹陷的眼眶。

&esp;&esp;自他见着岚王以来，这人就没有一天不憔悴疲倦。

&esp;&esp;即便如此，依旧风华绝代。

&esp;&esp;宴语凉的性子从不惧困难，反而越是困难，他越是摩拳擦掌要想点子。

事实上整个下午晚上，在干活、赏雪、插科打诨和岚王甜甜蜜蜜之余，他头脑里的计算就没少过。

&esp;&esp;眼下困境，岚王多半认定朕驴他。

&esp;&esp;只是不知道岚王知不知道朕知道他在驴朕，而万一岚王知道朕知道他在驴朕并且正在想点子让他放弃驴朕，不知道会不会更加不好收拾。

&esp;&esp;宴语凉想了一会儿。

&esp;&esp;指尖略微发麻。

他的手指今夜也被岚王握在掌心，红色戒指与碧玉扳指、琉璃戒在月光下相映成辉，依旧是和夜闯宫闱，侍寝现场。

&esp;&esp;宴语凉是记得迷糊。

&esp;&esp;但昨晚的事，乌衣卫卓子昂终其一生也不会忘！

&esp;&esp;卓子昂年方十八，富家少爷吃穿不愁。

完全是因对皇帝不满、又十分敬佩岚王，才自请当的乌衣卫。

&esp;&esp;卓子昂对当朝天子的牢骚始于两年前。

&esp;&esp;卓家于京城西市卖醋，对面廖氏卖酒，卓子昂与廖小公子一起长大，却不成想前年廖小公子突然考上科举做官去了。

&esp;&esp;廖家很是得意，张灯结彩放了好几天的炮。

廖小公子回门，众人道贺又很有牌面，官服还特别好看。

&esp;&esp;卓子昂从小不爱读书，但看廖小公子人模狗样，难免跟着眼热。

又想起一些前朝故事，听闻有钱是可以买官的？

&esp;&esp;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那身官服他也想穿穿。

&esp;&esp;说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万万没想到，锦裕帝治理世清明，有钱也买不到官当！

&esp;&esp;卓子昂悻悻而归，同一帮富商少爷喝酒消愁。

席间大家牢骚纷纷，都道是所谓锦裕帝在位十年如何圣明，也看过官府救助灾民、惠及贫苦、资助寒门学子、收养战将遗孤……

&esp;&esp;“但咱们呢？富贵人家这么些年，没见得一点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