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火烛不停的流着泪，灯芯这融化的蜡和炙热的火焰中发出细小的响声。

&ldo;要入冬了……&rdo;

到了冬天，许多妖怪都会有所收敛，既是人类修生养息的时机，也是乘其不备的大好机会。

安倍晴明阖上眼，就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开始仔细检查祖窍和调节气息。

这几年的舟车劳顿，早就让他没有了追求舒适的调息环境的想法，别说是在让他安心的书房，哪怕是在荒郊野岭他也能安然入定。

入定讲究心中空无一物，只有排除杂念方可沉入识海深处探寻阴阳之道。

只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也许是突然知道了葛叶的消息的缘故，安倍晴明总有些心神不宁，一时间思维像是回到了数年前刚入门的时候，想起了当初他与师父论道的场景。

&ldo;晴明，你以为阴阳师索求于天地是为了什么？&rdo;

贺茂忠行年纪大了，声音却依旧浑厚有力。

周围的师兄弟正襟危坐，而除了贺茂保宪目不斜视之外，都分出余光给安倍晴明投去同情的眼神。

安倍晴明才入门没多久，点儿大的孩子莫说对阴阳术有多深的造诣，连基本功都还背不全，要怎么和贺茂忠行论道？

原本只是旁听，却猝不及防被点名提问，安倍晴明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才犹豫着说：&ldo;是为了……强大的力量？&rdo;

贺茂忠行不语，摇头。

&ldo;为了长生不老？&rdo;安倍晴明不甘心，继续猜。

再摇头。

&ldo;那就是……&rdo;安倍晴明咬着下唇，一脸苦恼，&ldo;为了成仙？&rdo;

依旧是摇头。

见自己的猜测被再三否决，安倍晴明也不气馁，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不足：&ldo;弟子实在不知，请师父解惑。

&rdo;

贺茂忠行只淡淡一笑：&ldo;晴明，你可记得日日来送水的老汉？&rdo;

一问未解，又出一问，安倍晴明完全不认为贺茂忠行是放过了自己，又不知道贺茂忠行是怎样打算的，便只点头表示知道。

&ldo;那你可知道进门的那条游廊？&rdo;

点头。

&ldo;你可记得前几日你在游廊前遇到他时，他说了什么？&rdo;

这个问题未免太过简单，安倍晴明记忆力出众人尽皆知，当下思索了一番，便将这件埋在记忆中的小事给挖了出来。

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道：&ldo;他说&lso;你先走&rso;。

&rdo;

得到回答，贺茂忠行继续问：&ldo;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和他是怎样的状态？&rdo;

&ldo;我手中拿着几卷书，他……&rdo;话回到一半，安倍晴明就明白了贺茂忠行提问的意思，抬头看着贺茂忠行似笑非笑的样子，抿了抿唇，继续说，&ldo;他肩上扛着两桶水。

&rdo;

&ldo;你当时如何回答？&rdo;

&ldo;我让他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