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回廊内不时传来恶魔的低语，罗夏皱着眉头，似乎再次回到了从前，但是灵魂中孤零零的感觉并非是被什么东西附身的感觉，那么这声音从何而来？

“嘿，冷静点，伙计，你有些神经质了。”

罗夏的室友轻轻拍了拍罗夏的肩膀，让他回过神来。

“神经质？哪有。”

“那么你先从床上下来如何？”

“呃……”

罗夏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半蹲在床上，肌肉紧绷着，脑袋灵活地对着所有位置，似乎在警戒什么一样，这样确实看上去很神经质，不过那声音却并未消失，反而充满了整个世界一般。

“接纳、接纳，接纳！”

那个声音似乎在低语着这些，罗夏的父亲，那只一度潜伏在他灵魂中的恶龙，一直不停地让他接受自己的命运，成为可笑的祭品，连接另一个灭世骑士的载体。

“抱歉，我总听到，一些声音。”

罗夏坐在床上眉头紧锁，手掌在耳边画了两个圈，示意总有什么声音在他耳边盘旋。

“呵呵，每个人都在‘听到’呼唤，区别是你的选择，我叫沃特-寇瓦克斯（walterkovacs），你呢？”

沃特伸出手，在这个狭窄的地方，看守所一般的地方，又有什么可做的呢？

罗夏伸出手和对方握住，感受到那手掌上厚重的老茧，以及厚实的掌中隐隐的爆发力，说道：“我叫罗夏。”

“哦，真巧。”

沃特眉头蹙起，又很快松开，看着罗夏的眼神似乎多出了点兴趣。

“什么？”

“不，没什么。”

沃特笑着说道，“那么你为什么进来的，监禁48小时，可是麻烦事。”

罗夏耸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

“看得出来，你有些恍惚。”

沃特点点头，靠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罗夏说道：“每个人都会忘记一些事情，一些线索，关键是你的内心要知道，你在追求的是什么。”

罗夏看着这个有些瘦弱的外国男子靠在那里，似乎说着很有哲理的话，不禁笑了：“似乎是两个倒霉蛋在谈哲学一样，那么你为什么进来的？”

沃特裂开嘴巴笑了，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在外边游荡，像个孤魂野鬼，很多人说这里很安逸，至少发生了什么，都可以装作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夜晚，和我的习惯一样，我天生就能发现阴暗的小巷，无论是纽约还是这里，都一样，都会有阴暗的角落，而我就像是闻到肉味的豺狗，顺着味道找到了那里。”

“两个男人不怀好意地将一个年轻女孩儿抬进车里，我看得出那两个男人脸上的神色，带着的不只是酒精给予的兴奋，而那个女孩儿的样子，也绝非会为了金钱出卖身体的妓~女。”

沃特耸耸肩，脑袋小幅度的轻轻摇晃了一下，似乎在说“事情就是那么发生了”

。

“我无法对此视若无睹，即便过去的一切都离我而去，但是无论在哪里，我都无法容忍这样的罪恶发生。”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正义的，因为警车从未抓住过我。”

沃特忽然露出一口白牙来笑了，笑的颇为自嘲：“不过我想，在华夏这里不怎么适用。”

“他们抓人可不需要证据，或者看到你的脸。”

罗夏闻言脸色尴尬，搔搔脸颊，说道：“某些时候还是需要证据的。”

“但是那不能是栽赃的证据，那样的结果，并不是公正的。”

沃特严肃地盯着罗夏，这让罗夏如坐针毡，被一位老外斥责华夏的法律体制？好吧，罗夏表示这真的很尴尬，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让人无言以对。

“看得出，你不是一个喜欢诡辩的人，而且，什么东西在诱惑你。”

沃特身子倾斜过来，拍了拍罗夏的肩膀说道：“不妨和我说说。”

“还是算了。”

罗夏摊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一个亡魂的幻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