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唱的确实很好听，让叶少澜都忍不住屏气凝神，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台下的一举一动，那长长的水袖仿佛是飘在心里一样。

“师兄，你都好久没回来了，不去歇歇吗？”

也许是叶少澜的眼神让鸣音不开心，她想方设法地想让叶少澜离开，可是叶少澜看着台上的戏，或许只有他跟明音说话的时候才能一点都不委婉吧。

“不用了，”

叶少澜说道，“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倒是不知道，咱们戏园子里多了个这样的奇才。”

“呵。”

明音听见这话，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那就听着吧，今天是流水的戏，听谁的都是听，可是却没想到，当台子上的江幼青下台谢幕了，这叶少澜居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唉，大师兄，你去哪里。”

明音赶紧跟着走了出去，心里面像是提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果然，被明音猜到了，眼看着离江幼青越来越近了，明音一张脸就像是猪肝一样，江幼青其实老早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将头上的头面摘下来，放在一边，就听见耳边响起温润的声音：“江小姐，”

叶少澜专注地看着她，原本江幼青以为，他是来请自己晚上一起吃个饭的，但是没想到，叶少澜说道：“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江幼青很快反应过来叶少澜说的是谁，她看了紧跟在叶少澜身后的鸣音一眼，点点头：“没关系。”

这应该是两个人第一次友好相处吧，但是仅限于点头之交，之后又如同陌路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少澜反常地过来道了个歉，一贯话很多的鸣音倒是什么也没说，反而涨红了脸，委委屈屈地盯着江幼青看。

江幼青懒得理明音，对叶少澜点了点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鸣音本来就很不开心，赌气不看叶少澜，甩手走了，说来也巧，小红刚好走过来，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

鸣音是风风火火习惯了的，平时虽然总是使唤小红，但是处处看小红不顺眼，因为平心而论，小红其实长得挺好看，而且叶少澜也对她很好。

“干什么！”

鸣音平时就对小红不客气，这个节骨眼上更是没好气，可是小红一缩脖子，抬眼怯怯看了鸣音一眼。

硬着头皮说道：“鸣音姐姐，你说借我的钱……”

小红还没说完话，这边叶少澜跟江幼青说完事情，转过身来，鸣音的耳朵就不在这边了，她一伸头，以为叶少澜发现自己不见了，准会找。

却没想到，叶少澜淡淡的，面目如常地离开了。

那样子，跟死鱼脸江幼青如出一辙，鸣音那个气啊！

正好小红在边上，还试探着问道：“鸣音姐姐，我真的有急用，你可不是说，能借我一点钱吗？”

“钱钱钱！

就知道问我要钱！”

鸣音回归神，俨然将眼前的小红当成了江幼青，用力一推：“给我滚一边去！”

小红一个趔趄，刚咧嘴想哭，鸣音懒得看，就走了。

台上还在继续，江幼青今天四场戏，一场接着一场，到了第三场，已经有些累了，微微气喘。

刘凤英看了，在旁边劝：“差不多得了，不用这么卖命。”

江幼青摘下假发，里面湿的能拧出水，而她自己的头发支棱起来，像是某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