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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侠骡
怪屯人淳厚善良,这从以上的灵异事件中可以看出来,那么多的当事人,基本都是好人。
可是从怪屯移居别处的人,却善者无多,其中不乏大恶。
真让人有淮南淮北之慨。
比如李道范,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其实,李道范父辈才迁走。
迁哪儿了?迁到哇唔眼儿了。
哇唔眼儿在怪屯东北角,虽然距怪屯仅里把地,且与怪屯李姓同宗同族,却民风迥异。
李道范下面4个妹子,1个弟弟。
可是弟弟长到7岁时,叫老苍狼背走吃了。
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已50来岁,觉得儿子太孤单,怕长大受人欺负。
50出头,生个小猴。
所以,他的母亲就赶紧又给他生了个小弟弟,弟兄俩相差26岁。
其时,李道范已是两个儿子的父亲了。
李道范的妻子叫胡八妮儿,一边给坐月子的婆婆做鸡蛋面疙瘩,一边咬着牙恨勃勃地骂:“白头丝窝的坐月子,老没成色!”
怪屯一带,称动物最后下的一个崽叫“垫窝”
。
村上人于是都喊李道范这个小弟弟叫小垫窝。
他没有大号。
那时,十人九秃八疙痨(疥疮)。
小垫窝也是一个秃子。
父母在时,头上整天抹硫磺、香油、皂角灰。
父母死后,哥嫂就不再管他,任他秃着,秃疙痂子和脓水像屙了一头鸟粪,臭不可闻。
李道范和胡八妮儿只怕给他们的儿子染上,所以,那种对弟弟的厌恶和疏远可想而知。
民国二十三年,冯玉祥的部队过水北,许多人报名参军。
小垫窝年仅15,哥哥就把他送去了,给辎重队喂马。
小垫窝喂的实际上不是马,而是两匹骡子。
他是秃子,在家哥嫂不把他当人看待,到部队后人们仍然瞧不起,他自己就也自卑成一头牲口了。
所以他是把两匹骡子当作自己的同类来伺候的。
他两天给骡子洗回澡,别的牲口皮癞毛脱,他的两匹骡子却总是毛光水滑。
他买个牛角梳子,每天都给骡子浑身上下梳一遍,梳得骡子抿着耳朵,把头往他脸上贴。
下雨天别人喂的骡马让雨淋着,他却把一柄伞绑在骡子头上。
有一次行军,北风呼啸,他把自己的军大衣和行军毯披在骡子身上。
冯玉祥看见了,竟从吉普车里钻出来,大声问道:“这是谁负责的骡马?”
小垫窝以为将军会认为他不爱惜大衣和毛毯,要发脾气,很害怕,抖抖索索地回答:“报,报告,是是是我……”
谁知将军也不嫌弃他头上脏,拥抱了他一下,说:“你是我最优秀的士兵!”
然后脱下自己的将军服就给他披上了。
军用骡马像战士一样,都有编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