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衫中年人跟着左冷禅走出大殿，在嵩山演武场停了下来。

“师兄生气了？”

见左冷禅静静望着夜空，那中年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若是沐言在这里，就能听出来，这声音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仙鹤手陆柏。

嵩山十三太保折了一半，还是排名最靠前的那一半，唯独陆柏活了下来，成为了沐言的卧底，潜伏在嵩山派，暗中传递消息给沐言。

“当然没有，只是不想跟这帮蛀虫待在一起。

果然，离开了他们，空气都更好了。”

左冷禅少见的笑了，一脸的如释重负。

“师父当年确实败在了华山派风清扬的手上，但那又如何，当年同一辈的强者先后逝世，唯独师父还活着，他们再强又能如何呢？”

“更何况，我前几去见了师父，师父功力更上一层楼。”

“师父，风清扬的独孤九剑确实精妙，但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若是再遇上风清扬，师父有信心能够战而胜之。”

“这些都不是问题。

倒是师弟你，不要太过在意其他师弟的事，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了！”

陆柏轻声应道。

“师兄知道，这段时间你心里不好受，毕竟乐厚他们也是你的师弟，就死在你眼前，你难免自责，放心，师兄已经向师傅申请了，待他拿下沐言，由你亲手杀了他，给乐厚师弟报仇。”

左冷禅看着这段时间突然就变得沉默寡言的陆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多谢师兄。”

陆柏淡淡应下。

“你嵩山派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们都不再关心门派整体利益，只关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这次要不是威胁到他们的个人利益，我估计他们也不会联合起来。”

“什么时候起，嵩山派也变得四分五裂了，一个门派，好几个派别，互相掣肘，师父快要出关了，我该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啊？”

左冷禅望着朦朦月色，唏嘘一声，陆柏沉默的站在他身后，没有吱声。

好在左冷禅本来也没打算让陆柏回应什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师弟，陆师弟，有件事师兄得向你道歉。”

陆柏闻言，眼神疑惑的看向左冷禅。

左冷禅本来准备好了措辞，看见陆柏这疑惑的神情，顿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片刻后，还是张口道：“其实当年师妹的事情，我和师父都清楚，前因后果我们了解的清清楚楚，我知道，是乐厚害了她。”

“但是当年正逢气剑之争，华山派内部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师父感觉嵩山派的机会来了，只等华山派内乱，我们就可以一举取而代之。”

“当时正值用人之际，乐厚也是师父的弟子，一身实力对于嵩山派大有用处。

所以我们商量一番后，决定暂时委屈你，那件事就这么轻易揭过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左冷禅一咬牙，心一横，当场就要向陆柏下跪。

“师兄向你道歉，还要代表师父向你道歉，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再看向陆柏，早已是泪流满面，心神剧烈震颤下，脚下一软，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他一直以为是师父师兄偏袒乐厚，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等考量。

师兄，你要是早些这些话还好，可惜，现在的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陆柏重新站起身，艰难的挪动脚步，踉踉跄跄地走远了，连跪在地上的左冷禅都没心思再去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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