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难得的晴天，空气却依旧沁凉。

微热的阳光将表层积雪融化，寒风又在雪面上冻出一层结实的冰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风将高处的积雪吹落下来，仿佛又下起了一场微雪，通体雪白的鸟儿轻盈地穿行在雪中，飞向远方，云杉、白桦和各种耐寒的松树组成的森林在远处透出悦目的深绿，走近了可以闻到凛冽的空气中掺杂的树木清香。

楚霜归深吸了一口气，凉意沁人肺腑。

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跑到了宋将离身边吸了吸鼻子，宋将离无奈道：“又在干什么？”

楚霜归道：“我发现你身上的味道跟这里的森林很像诶！”

“我又不曾用过熏香，身上哪有什么味道。”

“真的嘛。”

楚霜归凑到他袖子前闻了闻，就像是冰雪的凛冽通透中带着丝丝温和的松木味，形容起来有点矫情，她便道：“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像。”

宋将离已经习惯了她平日里奇奇怪怪，这会儿看她忽然凑这么近，透过薄薄的衣料，手臂上几乎能感受她温热的气息，不由地生出几分不自在，轻轻抽回了手：“地上滑，走路认真点。”

楚霜归嘿嘿一笑：“怎么可能平地摔啦。”

她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转身朝前跑了两步。

她今天穿了件浅绿色云锦长裙，跑起来时裙摆轻盈得像一抹流云，绣着蝴蝶的青色发带跟着长发在身后飘扬，背影像是雪原森林中的精灵。

宋将离眼底染上一抹笑意，然而这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沈姑娘。”

陈无紧赶两步和楚霜归并排，道，“方才还没有专门感谢过姑娘，若不是姑娘出手，陈某怕是性命难保。”

陈无长得清秀阳光，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让人很难生出恶感。

楚霜归笑道：“陈公子不必如此，同为修行之人，这是应该的。”

陈无道：“沈姑娘似乎不像是北陆人。”

“啊？我是东陆人，第一次来北陆。”

“这样吗？”

陈无道，“为什么会想去玉门城呢？”

“云游嘛，总得去些自己没去过的地方。”

楚霜归随意道，“玉门城中有什么有趣的吗？”

陈无眼睛亮了亮：“玉门城虽然地处偏僻，但陈某自小在玉门城中长大，一直觉得玉门城不像世人所传那般冷清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