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归摸摸他的头算做安抚：“困了就乖乖睡觉，我不会走的。

你睡醒了想去干什么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宋将离歪了歪头，抬眼看着她，眼神安静而清澈，仿佛又带着某种希冀，似乎是在判断她的话的真实性，良久才道：“......我想去城外。”

楚霜归好奇道：“为什么？”

“听说城外夏天会开花。”

他道，“我还没见过花。”

“没见过？”

他点点头：“妈妈说城外很危险。”

“那你先睡觉，睡醒了我们就去好不好？我不会走的。”

楚霜归道。

宋将离点点头，乖乖躺下了，手里还攥着楚霜归的袖子。

楚霜归听着他的呼吸逐渐绵长平静下来，但他睡得并不安稳，即便睡着了眉头也微微皱着，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手里还是把她的衣角抓得死紧。

楚霜归只好坐在床边，替他掖好被角，似乎是感受到身边有人，他皱起的眉头放松了些。

楚霜归心头思绪纷繁。

六岁的宋将离和一般小孩没什么不同，甚至要更害羞胆小黏人，想起上次幻境中无意间看到的那个明明也没大多少，却凶狠警惕的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冷淡疏离的人，完全没办法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联系到一起，也无法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或许是补偿，或许是怜惜，也或许是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想对他好一点。

尽管她最终的目的是要戳破这场梦，但脑子里转过去好几个方案，看到宋将离安静的睡颜，又通通否决了。

感觉有些太残忍。

这一觉到底也没睡多久，宋将离醒过来时楚霜归还坐在床边。

见他醒了，楚霜归带着点无奈扯了扯袖子，之前怕把他吵醒也不敢动，身子都要僵了。

宋将离刚睡醒，头发乱糟糟，懵懂又迷茫地眨眨眼睛，显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终于顺着楚霜归的眼神看到了自己手里被蹂躏得皱成一团的衣角，脸又唰一下红了。

“对不起......”

他低着头小声道。

楚霜归玩心大起，恶劣地把他黑亮的头发揉得更乱：“那给我摸摸耳朵我就原谅你。”

宋将离震惊地抬头，对上楚霜归佯装认真的脸，又看看她皱巴巴的袖子，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闭上眼睛：“......摸了就要原谅我哦。”

他仿佛是努力了一会儿，两只雪白的尖耳朵终于噗噜一下冒了出来，在头顶轻轻晃了晃。

楚霜归在心里猥琐一笑，伸手轻轻点了点毛绒绒的耳朵尖尖，耳朵受惊一般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