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德大师，真的需要如此吗？不能留在东京吗？”

拓真坐在椅子上，有些颓废。

“平等院先生，白鸟的情况应该是天生的，随着他年龄的增加，他的精神力越强，精神状态就会越不稳定，带他去云游，也是希望他能够体悟更多，在未来就不会因为有必须经历的事而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禅德大师叹道。

“天生的？可是白鸟凤凰出生时，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啊。”

拓真惊讶。

“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

从佛家来看生而知之者，他们生而认知无限量，觉悟自唤，神识自醒，白鸟就是这样的例子，他生而聪慧，身具佛性。”

禅德大师说道：“不过这是佛家的看法，就科学来说，这个孩子可能具有遗传性的先天疾病，想来医生应该同你讲过。”

“是啊，白鸟的眼睛与头发遗传自我妻子的祖父，难道白鸟也遗传了他曾祖父家族的精神疾病吗？”

拓真想起了惠理子同他讲过，她的祖父是德国人，是一位十分优秀的数学家，只是他死于一场火灾，她只是模糊的记的祖父经常吃药，他也查阅过惠理子的祖父祖上也有过精神异常而疯癫杀人，最后被处死的例子，只是那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听到拓真的话，禅德大师问道：“平等院夫人的祖父的家族具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吗？”

“是啊，只是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了，我以为已经消失了，没想到隔代遗传到了白鸟身上。”

拓真有些泄气，若非禅德大师提起，他都忘记了，基因类的疾病，治愈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如今来看，白鸟的情况尚能控制，佛法可以帮助他平复内心，云游一番，体悟众生，对白鸟来说，是必经的一步。”

禅德大师规劝道。

拓真思索，短时间内医学上没有办法得到突破，就只能寄希望于禅德大师了。

他躬下身，对禅德大师道：“那白鸟就拜托给您了，关于其他方面，您尽管开口，我也会继续研究治疗方案的。”

“白鸟是我的弟子，我定会竭力。”

禅德大师笑呵呵的说道。

厅堂里，惠理子抱着白鸟凤凰，平等院老夫人和老太太坐在两边。

“妈妈，曾祖母，祖母，随师傅远游是我自己决定的，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修行，所以对不起妈妈，我不能陪着你。”

白鸟靠在惠理子怀里略带愧疚地安慰着。

“白鸟，妈妈不想你离开，你从三岁以后，就很少在我身边了，妈妈舍不得。”

白鸟从会说话便叫她母亲，仿佛他们母子间隔着迷雾，不能亲近，好不容易母子关系有了缓和，三岁起白鸟不是去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四岁更是被禅德大师带到东京，她的孩子，总觉得，她离他很遥远。

白鸟看着母亲的泪痕，他很愧疚，他本不想降生的，是母亲的爱，让他升起一丝勇气，可出生后他又胆怯了，以为不付出真心，就不会受伤，可是他忽略了父母家人对他的付出，哪怕是他的疏离也没有改变什么，三年，他想改变，可他的状况却让这个外柔内刚的母亲陷入深深的自责。

“我爱你妈妈。”

他抱着妈妈，说出了心中酝酿许久却未说出口的话。

“白鸟。”

坚强的母亲落下泪来。